大哥帐中挂了一幅北疆地图,我立在那处,盯了许久,思绪乱成了一团。
我伸手按着额头,轻轻合上双眼,这若是一局棋我眼前是黑白两子较着劲,黑子是胡人,白子是我朝大军。
如今白子兵分两路,气势汹汹,委实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若是黑子我耳边倏地回响起二哥说我那句“冒进逞勇”
,浑身一个激灵,登时睁开双眼,快步向前,手滑过地图。
若是径直弃了此二城,集中兵力攻打玉阳关,也是一个“措手不及”
。
只消在那二城兵力回援前拿下玉阳关,便可成包夹之势,里应外合片甲不留。
我无意识地咬着左手大拇指,仔细看着地图,可仔细看着,又觉着不妥。
这不是棋局,棋局输赢不过一笑间,因此我才敢“冒进”
。
这数万大军之事,倘若契丹真是这个打法,岂不是如儿戏?且不说能不能赶在回援前拿下玉阳关,便是关内诸城驰援及时,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这打法着实有利可图,可这几率未免太小了些。
我心下有了这个念头,虽然知晓多半只是我妄加揣测,可也堵得慌。
是以晚间只用了一碗牛乳羹,思虑再三,还是去寻了卢副将。
我打开营帐的帘子之时,卢副将也正端详着北疆的地图。
我喊了一句“卢伯”
,走到他近旁。
他见是我来了,脸上的皱纹笑的更深了些。
卢伯年纪比父亲还要大一些,旁人这个岁数上早该是儿孙满堂的,可卢伯自十五岁来了北疆,便鲜少有回家探亲的机会。
如今也只一子一女,儿子同大哥差不多的年纪,女儿比我还小一岁。
我记事起,他便对我像亲女儿一样。
小时候父亲对我严苛,我练枪不用心,便罚我练一整夜,还练不好,便不让用第二日的早膳。
卢伯就点着灯笼替我照着,打着呵欠陪了我一整夜,热着羊乳叫我休息的时候喝。
我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他便心疼地递水来,“侯爷也真是,对女娃子这么苛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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