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声音传来,如一盆冷水,浇了朝雾一个透心凉。
朝雾猛地睁开眼,入目一只极为白皙的手在眼前晃了几下。
朝雾平复了心情,定睛看去——那是一位青年,着淡青色衣衫,眉眼隽秀,风姿秀彻。
朝雾试了一把虚汗,微微笑了一下道:“哥哥,不打紧的,刚才许是做了噩梦。”
岑晏点了点头,他素来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没什么好感,娇娇糯糯的跟她的娘一个样,这次要不是迫于血缘得带她走,他是不会踏进她的院子中的。
“你若是没什么事,赶快收拾一下,待会便要出发了。”
岑晏抛下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朝雾点了点头,兄长待她向来都不亲热,这些年已经习惯了。
只是,那个梦,好生奇怪。
那个头梳双髻的单衫杏子红少女是谁又来自何处呢。
朝雾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双鱼戏莲镜中人美艳似花,婀娜动人。
杏花,烟雨,江南——她记起来了,细雨霏霏的十六岁那年,她跟随母亲前往杏花山庄,趁人不备折了一枝杏花。
自那之后总是霉运缠身,她父亲几月后海外经商据说是遇上了风浪再未回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债主拿着父亲亲手画押的契据硬生生夺去了岑家的大部分家产。
年前夜间的一场大火烧毁了家宅更是雪上加霜。
遭到接连打击的母亲积虑成疾,生了场急病,后便去了,丫鬟下仆走的走散的散,惟留下姐弟两人和一早年受母亲恩惠的老妪度日。
弟弟岑学前不久外出求学至今未归。
他走后多年未见的兄长倒是回了乡。
兄长年少时便总板着一张脸,偏偏又生的好,再加之血脉至亲,朝雾挺喜欢跑着去找他玩的,可每每他都只是读书不理她,时间长了也就不想再碰壁了。
兄长回乡告诉她起身前往岳麓,因为他在岳麓书院求学,此番听闻父母身亡,幼弟求学遂接她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朝雾自然求之不得——她素来颜色好,吴侬软语中传着的美貌名声,如今家业倒了,父兄不在身边,连大门也不敢出,生怕被人惦记上了。
故岑晏来时她是感激居多,遂收拾好了行李,本想小憩一下,却不料做了这样的梦。
岑家虽家底丰厚,虽然去了十分之九,剩下也不多了。
绫罗绸缎与宝石珠钗均是母亲一件一件挑给她或是父亲留给她的,若非万不得已她是决不会将它们当了银子。
家里的经济来源断了,于是朝雾只得自做香囊刺绣之类的去换几个零钱。
朝雾身为商户家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刺绣女工特意请师傅教过,上得了台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