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养过。”
久世回答,他接过那个鸟架,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再还给猫,“金刚鹦鹉。
你知道这种鹦鹉吗?这么大一只。”
久世比划了个长度。
对于一只鹦鹉来说,是真的很大。
久世印象里,但凡它出现在聊天视频里的时候,总是能把镜头完全占掉。
久世记不起那只鹦鹉有多大年纪了。
好像他有记忆开始那只鹦鹉就在爷爷身边。
鹦鹉长得花花绿绿的,爷爷也经常穿得花花绿绿的,都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
“都说鹦鹉可以活到八十岁,爷爷有时候还开玩笑说以后要把它作为遗产送给我……可是那年夏天,一只野猫从厨房窗子跳进来,把它咬死了。”
久世说,他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真正对猫有了可怕与粗野的负面印象。
“爷爷说那只野猫也不大,不算尾巴可能还没有鹦鹉长,但非常凶。
鹦鹉养在家里,从来没有打过架,明明那么大个子,却什么都不会,跟野猫比起来,连逃跑都不够快。
野猫来的时候它应该很害怕吧,想往高处飞,但起居室只有这么高……爷爷发现的时候,整个起居室都是花花绿绿的鹦鹉毛。”
久世现在都还记得爷爷当时的自责。
他再也没有养过别的宠物。
久世宽慰他不是他的错,但是谁的错呢?或许那只野猫也只是不想饿肚子。
它不知道只要开口爷爷就会提供食物,而不必杀戮。
又或许那只野猫单纯是喜欢杀戮。
谁知道呢。
久世望向面前这只猫。
猫看起来很惊愕,还有一些难以辨别的情绪。
它没有发表评论。
气氛有些凝重了。
久世想或许他不该说猫杀死鹦鹉的事,但那确实发生过。
猫是残忍凶恶的生物。
他不喜欢猫,只有这一只是特别的。
久世决定引开猫的注意力。
他拍了拍雨篷布,换了个话题:“你想再看看吗?应该还有些有用的东西。
春天化雪后,可以放一些去后院。”
其实他也不清楚那一堆杂物里到底有些什么。
爷爷入院那个冬天收起来之后他再没有清理过,巨大的雨篷布盖住了所有的回忆。
印象里,爷爷的后院每个季度都不一样。
园圃与短暂而万物新生的春天,灿烂的夏天有傍晚夕阳中的烧烤架,秋天是葡萄酒和藤萝爬架,还有冬天,冰冷寂静然而最为瑰丽壮美的冬天……明明同样是独居,为什么爷爷可以那样热情地维持一个家呢?久世至今想起,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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