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初脸上浮现出悲茫夹着愤恨的神色,沉默着,可能是觉得不妥,终于开口,嘲讽的语气:“萧候爷,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她看着他的目光犹如鞭子一样的抽在他的脸上,女子漠然地转身离开:“走罢。
我娘亲不愿意看到你。”
她率先走开,薄薄的肩胛,背影是说不出的愁瑟。
“候爷,”
七初在一处戈壁前停了下来,忽然开口问一直跟在她后面的男子,竟然理智得过分:“我爹,必须得死么?”
萧容荒神色未动:“令尊所作所为,忤逆王法,萧某问心无愧。”
七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惨白的笑:“权欲之争,皇室倾轧,何算王法?我爹不过投靠了一个失败的皇子,可怜他一生为先皇立下赫赫战马功劳,却落得如此下场——”
萧容荒沉默地伫立着,七初静静地听着大风呼啸而过的声音,终于,身后那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低低的,似有些的哀伤:“令尊一生为天朝立下无数戎马功劳,我也很敬重他,怎奈——怎奈——”
他顿了顿,登时住了口。
七初的手收在袖中,慢慢地转头,身后的男子,一身白衣当风而立,容颜清隽,微微敛眉,自有一种飘逸的风骨。
七初心头一震,萧容荒位高权重,为人隐秘,这是还是她塞北偶见故人来北庭城往西二十里处,有一个小村落,叫白陀。
牧民们在此地建立了一些小小的屋子,族里的老幼妇孺在此定居下来,但族中的汉子们仍然驱赶着牛羊,在季节转换的时候随着水草丰肥的绿洲放牧。
已经是深秋时分了,七初抬头望望天,天空是寂寥的蓝,这样蓝天,是天朝远不会有的开阔高远。
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
这群被流放的逆民,在白陀定居下来,一直生活得很安稳,在这样偏僻的异乡,七初心里也隐隐知道,如果没有人照拂,应该不会这么安顺。
往事浓重的血腥之色渐渐淡去,七初缓缓的,一寸一寸地将心底的伤口埋入了最深处。
她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
闲来无事,跟着牧民去挤奶放羊,大漠的骄阳下,原本白皙的皮肤都晒成了微微的麦色。
秋上塞外,七初自己做了纸鸢,带着几个牧民的孩子们在坝上放。
风很大,纸鸢的线不够柔韧,在半空中被吹断了,飘飘摇摇地向远处飞去。
“哎呀,姐姐,它飞走了!”
年纪最小的阿丽尔一直追着纸鸢跑,她拉着七初的手:“姐姐,我们把它追回来好不好?它要飞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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