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雨点头,高一脚底一脚的离开。
这番话很快便被管事嬷嬷传入老太太耳里,老太太一面修剪盆栽,一面笑叹,&ldo;家里有襄儿镇着,我还愁什么?但凡虞思雨能学到襄儿一星半点的聪慧,我也不会将她留到现在。
嫁入高门?她也不想想凭言儿在朝上的位置,皇上如何乐意看见咱们侯府与世家大族联起手来。
她若是想要往豪门里钻,这辈子怕是不能了。
&rdo;虞品言正在前院招待方志晨。
两人相对坐在湖心亭中,矮桌上摆放着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春日和风刮过,带来一缕缕花木峥嵘的香气,颇为醉人。
方志晨暗暗打量永乐侯俊美无俦的面庞,有心敬酒却迟迟不敢妄动,盖因对方周身的气质实在冷冽,连温暖的阳光也无法浸透。
几个小丫头故作匆忙的从湖边路过,拐入小径立马躲在假山后,透过孔洞欣赏方志晨那张清俊异常的脸,时而发出嘻嘻哈哈的低笑。
方志晨是个身体孱弱的书生,自然听不见,虞品言却听得一清二楚,锋利的视线在他脸上划过,随即沉声开口,&ldo;你既然是来备考的,便好生待在房里温书,不要随意去后院走动。
&rdo;倘若不小心冲撞了襄儿,他少不得要将这对母子撵出去。
&ldo;无需每日给老太君请安吗?&rdo;方志晨脸色有些苍白,暗暗寻思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永乐侯。
&ldo;无需,老祖宗每日都要念佛抄经,万莫扰她清净。
有什么事派人去前院知会一声,自然有人帮你处理。
&rdo;方志晨连连应诺,深觉传言果然不假,这永乐侯当真是玉面阎罗,与他对坐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找不见半丝人气儿。
☆、虞襄小憩片刻,醒来后看看颜色淡去的指甲,命桃红给她调制凤仙花汁,&ldo;里面多放些玫瑰精油,染好了指甲还能留下淡淡的香气,如此,拂手挥袖间自带出一股优雅韵致。
&rdo;桃红应诺,取出个小钵,放上凤仙花和明矾细细捣弄。
柳绿拿着一个巨大的锦盒掀帘子进来,回禀道,&ldo;小姐,掌柜的把春衫和头面送来了,您是自个儿先挑挑看,还是原样给大小姐送去?&rdo;&ldo;给她送过去吧,想必这会儿正伸长脖子在门口看呢。
&rdo;虞襄半靠在床头,轻薄的罩衫从肩上滑落,露出半边雪白的臂膀,一件小抹胸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ldo;春日料峭,乍暖还寒,小姐您多穿点。
&rdo;柳绿放下锦盒给她加了件衣裳,再将她顺滑如丝的黑发从衣襟中取出,用篦子慢慢梳理,打理整齐后命两个小丫头将她抱到梳妆台前安坐。
虞襄慵懒的趴伏在桌上,指尖一下一下拨弄锦盒上的流苏红绳,徐徐开口,&ldo;去了好生叮嘱邱氏,让她把虞思雨看牢了。
虞思雨若是敢做出格的举动,甭管什么以下犯上,尊卑不分,先把人绑起来再说。
她那脑子,我就是用狼牙锤去敲打,也是听不进半个字,还当我心怀妒忌见不得她好。
倘若她起了歪心,必是一条道走到黑,不见棺材不落泪。
要不是怕她带累了哥哥,我管她是死是活,且由着她往火坑里跳。
&rdo;柳绿边听边点头附和,见主子头发实在太顺滑,没法挽髻,只得用桂花油抹的湿湿地,再用几根银簪四下里固定成蝶花状。
虞襄对着铜镜左右看看,满意的摆手,&ldo;行了,赶紧去吧。
&rdo;桃红捣碎凤仙花,将混着明矾和玫瑰精油的花汁倒进小碗碟,再放入一团棉花浸透,见小姐颇有些百无聊赖,捡了个话题道,&ldo;小姐,那方家的公子长得真俊俏。
&rdo;&ldo;哦?怎么个俊俏法?&rdo;虞襄转脸看她。
&ldo;皮肤很白净,眉毛很英气,鼻子……&rdo;桃红一边说一边用小镊子将棉花攒成指甲盖大的一团,小心翼翼放在主子指尖,再拿布巾包好。
说得正起劲,挂在廊下的大鹦鹉阿绿扯着嗓子叫起来,&ldo;侯爷来了,侯爷来了!
&rdo;桃红连忙噤声,却已经晚了,虞品言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沉声道,&ldo;这一个月内谁也不准踏进前院,犯忌者自去管家那里领三十大板。
&rdo;桃红胆战心惊的应诺。
虞襄抿嘴笑道,&ldo;哥哥,那方家公子果真那般俊俏?&rdo;&ldo;不过尔尔。
&rdo;虞品言本就冷硬的面庞越发透出几分不悦,走到妹妹身后,摁住她肩膀,贴着她耳廓盘问,&ldo;他母亲今日可曾说些什么?&rdo;&ldo;不就是一些家长里短么。
不过看她那样子,似乎想让虞思雨给她当儿媳妇。
你也知道方家家资丰厚,富可敌国,虞思雨现在指不定怎么美呢。
&rdo;虞襄轻轻吹了吹指甲上的凤仙花汁,一股独特的香味转瞬在空气中蔓延,令人醺醺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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