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宵沉默。
坦白说,方才他居然压抑不住内心的那把火,一想到这个清冷优雅的男子是那丫头心心念念那么久连迷茫间都会念叨的人,他便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觉想逼问出对方的想法。
但如今冷静下来一想,这般暴躁没耐心的自己,也委实太过可笑,更重要的是,他多多少少了解秦无伤是怎样的人,既然这从来不屑于说假话的人这般咄咄逼问自己冉冉的下落,那么眼下她在哪里便是很清楚的一件事情了……没有被秦无伤带走,附近也没有脚印,很好,他知道了。
眉心倏然舒展,段离宵轻笑道:“秦掌门怕是要失望了,我先前还怀疑冉冉是被你带走了,如今看来我们二人都是在做闷头苍蝇,恐怕身边还有第三个人在等着我们河蚌相争。”
“噢?”
秦无伤微微挑眉,“先前段庄主还气势汹汹的同秦某要人,半盏茶功夫又改了口,未免也转的太生硬。”
段离宵半眯起眸,半晌又冷笑道:“也罢,像你们这种自命清高的名门正派自然是不会相信他人的话,看来你是定要同我较量一番的了。”
寒光闪过,琉璃一般剔透的掌门佩剑已然稳稳握于手中,秦无伤墨眸极深,面无表情的轻拭了下剑身,“多说无益,你输了,就将她交出来。”
这一战,看来是避不了了。
段离宵半垂下眸,他根本无心应战,那丫头现在所处的位置基本上可以预料到,他如今唯一所想便是见到她,哪怕是听她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也好过如今同这个万年不化的冰山耗上半刻。
意识忽而又飘远,他忆起早晨她的模样,仿佛除了惊慌外并未有更多复杂的反应,这实在有些叫他意外……
遂不及防的剧痛袭上胸口,他额上泛出冷汗,顿感四肢百骸逐渐冰凉,错乱的真气在体内不停冲撞,每一下都是蚀骨的难耐痛楚。
“段庄主!”
一向清冷的嗓音夹了些许不耐。
段离宵微笑:“出招吧。”
但愿他能撑下去极为简单的石桌孤孤单单的立在诺大的空间中央,上边盘腿坐着一位花甲老人,两鬓皆斑白,远望则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近看表情却是异常的不协调,挤眉弄眼不说,双手还忙碌的剥着类似花生的野果,不停地往嘴里送。
“请问……”
若若的嗓音响起。
老头噼里啪啦剥的好不愉快。
“那个……”
她不死心的继续插话。
“哎呀,掉了一颗!”
迅速跳下桌,老头小心的捡起地上的果粒,吹了吹,就随意的往嘴里一丢,继而咋咋有声的嚼起来。
李冉冉终于崩溃,狠命一拍桌子:“你到底要无视我到什么时候!”
石桌石桌,顾名思义自然原料是石头,某人居然能傻到做出媲美以卵击石的举动,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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