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侍中有话交代下官?”
郑绍笑眯眯地问。
秋姜忙笑着摇头:“岂敢岂敢。”
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心里道:老狐狸!
这去的便是铜驼街南部的靖远侯府,宣的也是一则勉励性质而无甚大意义的加官诏书,秋姜有些百无聊赖。
一路顺利,不料轩车拐了个弯却被堵在一条岔道上。
车夫意料之外倏然勒马,马匹长嘶一声,险些将他颠下车去。
秋姜倒罢了,郑绍是个实打实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一吓差点跌出车外,幸得秋姜拉了他一把:“郑使君,小心。”
郑绍惊魂未定,攀着车沿窝囊地爬回车内,一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官帽,一手抓住她的袖子,道:“这是怎么回事?”
秋姜打起帘子,问那车夫:“怎么了?”
车夫从前方混乱的人群里挤出,面色游移,颇为难看,却顾忌什么似的压低了嗓子:“是契胡人,看衣饰像是秀荣部的。”
秋姜道:“契胡人怎么会到洛阳来?”
车夫小声道:“谢侍中没得到消息吗?秀荣川尔朱部酋长尔朱劲大败叛军,已相继收复六镇失地,陛下不日前召他入京受封领赏呢。”
秋姜这才想起来。
郑绍从车里探出半个头,婉转笑道:“谢侍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陛下还在等我们复命呢。”
秋姜将那诏书递给他,轻轻一跃便下了车,抬头对他道:“那便拜托郑使君了。”
也不顾郑绍的脸色快步上前,分开了拥挤的人流。
几个披发左衽的男人牵着马在那嬉笑,把两个襦衫长裙的女郎围在街角,围观者只敢盘桓在外围指点,却无一人敢上前制止。
秋姜唤住旁边一个路人汉子道:“这是怎么了?”
那汉子被骤然打搅,原本极为不耐,回头见她这一身官服,忙要跪地。
秋姜制止了他,道:“你告知我事情原委便好。”
这人忙一五一十拖出:“这些胡人不讲理,当街纵马,方才差点撞到二位女郎的侍婢,二位娘子的侍从奉命去讲理索赔,却被打了一顿,还反咬一口,说二位娘子的侍婢撞碎了他们携带入京正准备上供的酒,如今连二位娘子都脱不开身了。”
秋姜臂中的玉如意换了手,微微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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