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三少爷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快些进来。”
“叔父的身体怎么样了?”
江凌飞问。
大管家叹气:“可不大好,这几日连水米都不进了。”
虽说与这个叔父并无多少感情,但也算从小受其庇护,站在晚辈的立场,江凌飞还是挺希望他能活上七八十岁,活个无疾而终的。
主院已经被护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说是五爷与大少爷皆有命令,若无许可,谁都不许踏入一步。
江凌飞冷笑,这二人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达成一致了。
“闪开!”
他半剑出鞘,剑柄处的骷髅雕刻透出狰狞玄光,白天看起来也恐怖森然。
江家的人,都见识过这把鬼首剑的威力,更惧怕冷面冷血的三少爷。
护卫们面面相觑,虽未让路,却也没人再敢阻拦了,只站在原地目送他进去,又派人去向江凌旭报信。
江南斗正躺在那张巨大的红木床上,呼吸平稳。
江凌飞故意将脚步声放得重了些,却也没能换到对方一丝反应,依旧沉沉睡着,面上是不正常的青黑。
江家掌门练功时走火入魔的传闻,看来不假。
脉象亦紊乱虚浮,伤得不轻。
昔日叱咤风云的家主,名震江湖的大侠,人人敬畏的叔父,突然间就成了孱弱垂危的白发老人,浑身浮肿僵硬,叫人不忍心看,江凌飞坐在他旁边,心里颇不是滋味。
院外传来脚步声,门帘被人掀开,透进一股夹杂着雨丝的凉风。
江凌飞站起来:“大哥。”
“快坐。”
江凌旭按住他的肩膀,“昨日萧王殿下来家中,我就猜到你这两天要回来。”
“叔父到底怎么回事?”
江凌飞往床上看了一眼。
“闭关时被人闯入,受了重伤。”
江凌旭道,“被仆人发现时,身边的血迹都快干了,好不容易才救回一条命。”
江南斗闭关的地方是一处石洞,除有弟子驻守,更设有层层机关暗哨,说成铜墙铁壁亦不为过,却被人大摇大摆闯入,打伤人后,还能悄无声息离开,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
江凌旭主动道:“家中出了叛徒。”
找个帮手
至于谁才是江家的叛徒,江凌旭道:“几位叔父正在仔细排查,尚未得出结果。”
江凌飞没有接话。
距离江南斗走火入魔,少说也已过去了大半年,至今仍一无所获,也不知究竟是查案的人太废物,还是压根就没想着要好好去查,只等着迎接新掌门。
江湖里门派众多,野心勃勃的人也不少,几乎每隔几月就会传开一个“争夺掌门之位”
的故事,父子、兄弟、师徒,都能为那一点点权力斗个你死我活。
这种戏码上演多了,吃瓜看客慢慢也就琢磨出了一个共性——倘若旧掌门离奇遇害,倒也不必费劲去找凶手,只消看看下一任掌门人是谁,十有八九跑不脱关系。
江凌旭显然也清楚这一点,见江凌飞似是面色不悦,便道:“昨日我见到萧王殿下与云门主,听闻葛藤部族已被驱逐,西北长乐安宁,想来军中也不忙了,既如此,三弟不如在家中多住几天,正好也能帮忙查一查凶徒。”
江凌飞道:“叔父重伤昏迷,一时片刻看来是不会好了。
掌门之位虚悬,家中难免人心惶惶,其余门派也容易趁乱而入,不知大哥与几位叔父是如何打算的?”
没料到他会问得如此单刀直入,江凌旭短暂犹豫一瞬,方才答道:“先前已派人前去迷踪岛请鬼刺神医,叔父也未必就不能醒转。
现如今家中的事情有我与五叔看顾,勉强也能撑下来,倒不着急推选新任掌门。”
江凌飞点点头:“如此也行,那我便先回去歇着了。”
他所居的院落名叫“烟月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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