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美胜和江梅走后,来了一位打扮时髦的女子,她手捧一束玫瑰花,身后跟着两个戴墨镜的人,她示意他俩停下,自己慢慢地走到卢寒的墓前,把那束花放在墓前,默哀了片刻,她突然发疯似的拿起那束花,掷于脚下,还发狠地用脚踩了起来,直到那束花被她踩稀烂了,才从她的眼角流出两滴泪来。
但她又似乎很后悔似的把那两滴出世不久的眼泪揩掉了,发狠地说道:“卢寒,卢老师,我凭什么来看你?我凭什么对你掉眼泪?你成了英雄,成了烈士!
真值得恭喜呀,卢寒!
可对你来说,你值吗?我来说,什么狗屁用都没有!
?您知不知道?我一直盼望着您能送我一束玫瑰花,可你一直吝啬得可以,现在倒是我捧着花来送给你了,现在好了,您不会拒绝了!
你不拒绝了我反而不给你!
您知道吗?我深深地爱着你的时候,我不知流过多少眼泪,现在我已经没有眼泪了!
哈哈,也好,现在我也用不着跟谁去挣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了,哈哈!”
可是她刚说完这些,眼泪就不断线地涌了出来,颗颗滴在那束被她踩烂了的玫瑰花上。
两个戴墨镜的人远远地看了许久,终于走上来说:“吴总,回去吧!”
天将要进入黄昏了,山下又走来一个女子,她穿一身拖着长裙的白色绸袍,脚上穿一双高跟的金色皮鞋,一串赛珍珠项链挂在她瘦瘦的脖子上。
在太阳余辉的照耀下,更显得妩媚动人,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特别耀眼的泪痕。
她慢步地走到卢寒的墓前,抱着墓碑抽泣了一阵,然后用双手拔掉卢寒墓前所有的杂草,又把那些摆得有点杂乱的花圈理顺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相框,放在卢寒的墓碑前,她站起来,用裙角揩干了眼角的泪水,慢慢地向山顶上走去。
太阳快落山了,它的红光从云缝里喷射出来,将五颜六色的花圈染成了血色,将青山染成血色,也将卢寒的坟墓染成了血色。
在这血色中,它渐渐向山后落下,忽而变成一个红球,浮在山腰里。
这时它的光已不耀眼了,山也暗淡了,云也暗淡了,树也暗淡了。
在这一切都已暗淡的颜色里,白色的绸裙像一朵云彩,向山崖下飞去,惊飞了正待安歇的鸟群。
第二天,人们再次怀着悲痛的心情来到这座山上,在卢寒的墓旁,垒起了一座新的坟墓。
人们按照藏在镜框里的心愿,同样给她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卢寒之妻苏枫秋女士之墓”
。
一年后,在两座坟之间,长出了一棵柳树,枝丫向两旁伸展开来,刚好将两座坟墓罩住。
每当春天悄悄来临,细细长长的柳丝儿低垂下来,春风一吹,柳枝儿飘呀飘的,,那么轻柔,那素雅,那么耐人寻味。
有好像有人在轻歌曼舞:
波渺渺,
柳依依。
孤村芳草远,
斜日杏花飞。
江南春尽离肠断,
苹满汀洲人未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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