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段人凤的话,他先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言语,后来忽然如梦初醒似的,他扶着巨石就要起身往外看。
段人凤慌忙给他也盖了一头野草。
抬手一揽他的肩膀,她控制着他慢慢露头:&ldo;看见了吗?是不是你大哥?&rdo;
金玉郎吐出了嘶哑的一声&ldo;是&rdo;。
段人凤来了兴趣,定睛细看山下的摩登先生,结果发现他们兄弟两个其实都是一路的长相,只不过金玉郎的面貌更柔和些,而他那大哥看着硬邦邦直挺挺,面孔和身材都像是刀砍斧劈雕刻出来的,整个人是介于英俊和刺目之间。
&ldo;你大嫂也来了?&rdo;她又问。
金玉郎摇了摇头:&ldo;她不是我大嫂,她是我未婚妻。
&rdo;
段人凤惊了一下,偏巧这时那未婚妻忽然一抬手,用手帕触了触她大伯子的额头鬓角,分明是在给他擦汗。
扭过脸再去看金玉郎,她见金玉郎定定的盯着那两个人,牙关咬紧了,目光也是直的。
她不由分说,带着金玉郎蹲了下去,然后一转身背靠巨石坐了,她说道:&ldo;别看了,仔细让他们发现。
&rdo;
金玉郎的声音有些颤:&ldo;我真想去问问他。
他是我亲大哥,我没招惹过他,他怎么忍心杀我?&rdo;
&ldo;那你去问吧,正好自投罗网,也好给你大哥省些事。
&rdo;
金玉郎忽然向她一扭头,眼眶是红的,眼泪亮晶晶:&ldo;你闭嘴!
&rdo;
没人敢这么呵斥段人凤,但段人凤看着他的眼睛,只觉自己和他心灵相通,他的惊惧迷惑、恐慌茫然,她全知道。
既是知道,就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了。
向着他伸过手去,她用掌心擦拭了他的泪水,他不躲不避,依然瞪着她,像是孩子对亲人发怒,恼是恼的,亲也还是亲的。
这时,一直蹲着挖土的段人龙大功告成,从地里挖出了两套学生装,还带着皮鞋帽子以及一只装了武器的小藤箱。
他们两个若是想要乔装,以他二人的气质,真是装什么都不像,唯独能扮学生。
段人龙就地脱衣,段人凤挪了挪背对了他们,也开始更衣。
片刻之后,两人一手理头发一手戴帽子,成了一对大学长和小学弟。
段人凤一边系着领口纽扣,一边端详着金玉郎:&ldo;哥,他怎么办?&rdo;
段人龙搓着手上的泥土,刚要回答,哪知身旁野草一动,探出了一只血淋淋的人头。
段人龙一声没出,单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段人凤的心脏也一哆嗦:&ldo;你‐‐师爷?&rdo;
人头下面连着个全须全尾的身体,段人龙透过鲜血仔细辨认,确定了对方真是他们的师爷。
师爷的左半张脸被血块糊了个面目模糊,人倒是还挺有活力:&ldo;是我,你们逃命,带我一个,我又不想死了。
&rdo;
段氏兄妹对视一眼,段人凤问哥哥:&ldo;带吗?&rdo;
段人龙轻轻拍了拍双手的土,也是迟疑:&ldo;带吗?&rdo;说着他转向师爷:&ldo;要不你还是死了吧,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死吗?现在机会来了,我劝你不要错过。
&rdo;
师爷连连摇头,摇得血珠子乱飞:&ldo;不不不,我现在不想死了,还是活着好,死亡太可怕了!
&rdo;
段人凤叹了口气,段人龙也嘀咕道:&ldo;麻烦。
&rdo;
段家这两只煞看管着金玉郎和师爷,在巨石之后静静的蛰伏,于是金效坤自始至终,完全没有察觉到弟弟的存在。
这一带的山,劈开了都是石头,石头太常见了,以至于让人见了也只当是没见。
沉着面孔站在路上,他想悲痛,可又怕自己悲痛得虚伪,反倒会让身边这位证人生疑,所以索性板住了脸‐‐他这一路的长相,单是板着脸,就已经是足够的肃穆森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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