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展庭誉过来告诉他,表小姐高热已经退了,阮灵兮的病情也稳定下来。
贺西城心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吩咐孟疏。
“将小红楼上锁,没我的允许,不许人进去探望,也不许叫厨房做补品饮食送进去,只管给药吃粥,死不了就行了!”
展庭誉叫贺西城的语气脸色吓住了,他自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贺西城这样对待自己小妈也未满太刻薄了些。
孟疏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贺西城真正的用意,只当贺西城气急败坏,恨不得整死阮灵兮。
当下两个人争执起来,展庭誉站在旁边,左右看看,不好做人,只好默默退下了。
孟疏是阮灵兮从云梦带过来的,算是半个娘家人,并不怕贺家,自然要替他说话。
两个人越吵越大声,连屋檐下的燕子都飞出去,下人都不敢从门口经过。
这时候,有人来通传,说有人拜访,送上拜帖,来的是红袖招的宋晓婉。
有外人在,自然不好锁楼了,此事就暂且按下不表。
厨房却得了命令,不敢做燕窝一类的东西给小红楼送去,孟疏也没有办法,贺府到底还是贺西城说了算。
要是贺父还在,哪里会有这些糟心事。
半夜,东厢房灯火通明,灯下两人剪影。
贺西城与艾南烟对坐饮茶下棋。
茶是好茶,棋也是好棋。
只不过一个心思不在饮茶,一个心思不在下棋。
艾南烟吹吹茶水,吹出一湖烟波皱,她看看贺西城下得臭棋,笑起来。
她一笑,便格外美,格外动人,像朵富贵逼人的牡丹。
“我也想见见能让贺少爷神魂颠倒,夜不能寐的人,到底是如何花容玉貌,倾国倾城。”
贺西城叫她一句话回神,他低头一看,自己把白子送进了虎口,这盘棋已经输了。
他也笑,笑得不好意思,笑得得体。
“这里能当得起一句倾国倾城,花容月貌的,只有格格你罢了。”
艾南烟也不叫他糊弄过去。
“让我猜猜,是那温柔抚媚的青楼首席花魁,还是你那……”
艾南烟欲语还休。
贺西城原先和她一处留学,知道她并非简单的美丽女子,而是个喜欢戏弄人的女魔头。
他也不管,只看谁脸皮够厚。
“是我什么?”
艾南烟看他也不害羞,也不恼怒,便觉得没意思,反倒也不想说了。
前世篇贺西城铁了心要休他。
阮灵兮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看自己这继子,脸上神色全然不似作伪。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西城看着他,十分冷漠。
“我知道,先生好好养伤,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养父家,叫他挑个日子接你回去。”
阮灵兮浑身瑟瑟发抖,呼吸急促起来。
艾南烟都看不下去:“你非得在人重病的时候说这些,贺西城,你榆木脑袋不成?”
他的脑袋是不是木头没人知道,但是他的心大概是木头做的。
阮灵兮病了许多日,府里贺西城要休掉他小妈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份热闹也没有染进小红楼一分,楼里冷冷清清,一个来看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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