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哥紧攒眉峰,却并未有惊讶,齐王忍不住小声问道:“裴度是你安排的?”
未免皇帝听见,齐王这回将嗓音压得更低了,手掌掩着唇形。
夏殊则并不避讳,“不是。”
“竟然不是?”
齐王怔然。
场下卫不疑稳操胜券,三十招之内,长剑挑落了裴度的兵刃,剑指裴度咽喉。
卫邕长身而起怒喝:“小子胡闹,裴大人处处让步,你倒狠下绝招,还不向裴大人赔罪!”
裴度一时汗颜,不敢领受,自己拾起了剑,见卫不疑果然弯腰赔罪,愈发羞惭,回以习武之人的抱拳礼,“后生可畏,卫家剑术名不虚传。”
卫邕摇了摇头,卫不疑看了眼父亲,又与裴度客套一二,便疾步走上前去,脱了头上的兜帽鬼面,露出布满了汗珠的阳刚俊逸的面目,跪下叩谢皇恩。
他剑招胜了裴度,卫邕那话只能糊弄不懂武的文官罢了,皇帝一眼便瞧出了卫不疑的强悍之处,心头略有惊疑,暗道太子眼聪目明,善于挖掘良才,这一点上楚王差了他甚远,不免不甘心地瞪了眼楚王,对卫不疑道:“卫小卿家武艺不凡,年岁几何?”
卫不疑又望了眼父亲,回话:“回陛下,十九了。”
“正当年纪,能击飞裴卿手中之剑,有此神力,就此埋没了甚是可惜。
你父是行伍出身,凭借双手立下无数功勋,朕问你,你是愿意躺在祖荫之下托庇于卫家,还是愿意亲身入军营历练?”
夏殊则微微蹙了眉。
今日卫不疑的出现,和裴度下场比试过招,都略有蹊跷。
卫不疑欣喜若狂,这回竟忘了去观摩父亲神色,尽管卫邕已在使眼色,让他回席不再出风头,但卫不疑置若罔闻,忙磕头谢恩,掷地有声地道:“卫不疑愿为陛下马前之卒,任许陛下驱策。”
孺子可教。
皇帝又道:“太子手底下一名老将,年事已高,迟早还乡,你去那谋职,即日起顶了他的职位罢。”
齐王面色遽变,险些一跃而起,夏殊则把住了他的小臂,用力往下一沉。
齐王磨牙忍了,双目血红。
三哥手下只有一个六旬老将,是心腹平虏中郎将,忠心耿耿,虽廉颇老矣,但力气并不输一般精壮青年大汉,何况又深谙兵法,娴熟实战,在营中混迹多年才有这么一个四品官衔,得来不易。
陛下一出手便让卫不疑顶了他的官职,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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