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刚来不久,还没怎么出汗。
他挥动右手捶击来来往往的沙袋,捶着捶着他就停下了,沙袋撞击他的脸,他不为所动,曾葭透过门缝,看见了他无力垂落的左手。
他调动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筋骨、每一片神经,左手始终无知无觉。
偶尔散打室中央的摇头风扇吹向他时,他遍体稳稳当当,只有左手五指在风中微微晃动,像断了线的风筝。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是真理。
贞心不寐,无动于衷,这也是真理。
五分钟后,他终于绷不住了,像脱水的海绵软软地瘫倒在地,双目无神地望着棕黄色的天花板。
曾葭鼻子一酸。
初见薛简那个盛夏的夜晚,她绝望地沉溺在冷冽的池水中,睁着眼睛向岸上看,灯光斑斓,水光潋滟,浮天无岸。
在灯影和云影之间,有一道前后翻飞的人影,被水光折射的扭曲而滑稽。
他一手一个揪住哇哇大哭的两个胖子,反手一推,纵身跃入池中,他将双手伸向她的瞬间,她卸下了所有心防。
授手援溺,这一度是薛简坚持的理想。
薛简很快发现了她,他用干毛巾捂着脸,问:“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曾葭低着头,说:“我刚到。
娃娃让我买回程的机票,我买错了,她回不来,让我来看看你。”
薛简疑惑道:“她不是忘了?”
曾葭佯装不解,问:“忘了什么?”
薛简放下了毛巾,曾葭发现他的眼眶微红。
她把手里的盐开水递了过去,两人一起坐在台阶上。
静默许久后,曾葭突然说:“对不起。”
薛简笑着说:“干嘛呀?不就是张机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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