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宜下意识屏住呼吸,脑子还在细细品味那种极致难言的美,以至于脱口而出:“姝儿,除了名字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文姝姝垂眸,如画的眉眼蒙上一层阴翳,“没有。”
她讨厌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绿宜闻言神情有些复杂,文姝姝是月前航海商人从海里捞出来的,被极乐馆的老鸨见猎心喜花了千金买回来,又不吝钱财请了名医诊病。
身上的重伤治得七七八八,唯有失忆这一点收效甚微,大夫说是因为在海里憋久了导致的,老鸨知道后索性断了安神的药物,只留下治内伤的。
别看如今文姝姝被安排在后院洒扫,可被安排来看顾的绿宜知道,以老鸨那等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舍得花如此大价钱,必定是准备拿她当摇钱树的。
红极一时的花魁,即便再风光,又有几个有好下场?
纠结片刻,绿宜放下手中的小剪,左右看看四下无人,悄悄凑近到耳旁低语:“如果能撑住,那药就别喝了。”
文姝姝抬眸不语,清澈的眼眸望着她。
绿宜狼狈地偏过头,“袁妈妈她舍出钱财救你,不可能不要好处,等你病好了,她必定是会让你接客的。”
文姝姝眨了下眼,不以为意,“靠不喝药又能拖多久呢?”
是啊,又能拖多久呢,难道要把希望寄托在老鸨的良心上吗?可老鸨要是有良心,她还是老鸨吗?
绿宜肩膀垮下来,烦躁地两手用力拧着手绢,倏地冒出个冒险的念头。
“明晚是温香阁花魁胭脂娘梳拢的日子,到时候必定大半个苏州城的人都会去,袁妈妈也定会带着人去捣乱,趁着馆里龟爪子没那么多,你偷偷跑出去。”
“为何要帮我?”
文姝姝不解。
“袁妈妈把你买回来那天是我给你换的衣服,布料昂贵,你皮肤又娇,非大户人家养不出的,你是好人家的女儿,不该在这滩烂泥坑里沉沦。”
绿宜眼底闪过泪意,顿了顿才微嘲道:“我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儿。”
文姝姝把扫把竖到墙边,“我要是跑了,他们肯定会怀疑你。”
绿宜拭掉眼泪,洒脱一笑,“我虽早已过气,不是什么红角,可到底还尚有几分姿色,只要能赚钱,袁妈妈是不会打死我的。”
文姝姝虽失去记忆,却不是失去智商,知道她若是真跑了,老鸨不会打死绿宜,可皮肉之苦在所难免,还会把赔本的钱财想方设法从绿宜身上找补回来。
她双手环胸,“我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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