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湉是私生子。
但祁父的私生子实在太多,多一个少一个都不稀奇。
只是出生后一直流落在外的,只有祁湉一个。
祁湉十四岁才进的祁家……他记得母亲临走前的样子。
胃癌晚期,长期的病痛已经消磨掉她姣好的容颜、悦耳的声音,雪白的床单上面色枯黄、身形消瘦的母亲好像随时就会消失一般。
你是祁家的孩子……不要怨恨……快乐地活着……我爱他……只是他爱的不只是我……母亲断断续续地说着,十四岁的祁湉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直到见他点了头,母亲才带着温柔的笑合上了双眼……母亲过世半个月后,祁家派人来接他。
祁湉细致地整理了母亲的遗物与几件换洗的衣裳,只一个小包裹,离开了住了十四年的小平房。
祁家很大,除了祁母外,还有三个太太住在这里,孩子们就更多了。
祁湉进了祁家一周后便发现,这个家里是以祁母、大哥祁蒙在中心的,只有他们不在的时候,二太太三太太们才敢大声说话。
孩子们也一样,明明都是私生子,谁也不比谁高贵,却因为祁湉十四岁才进祁家,而嘲讽讥笑。
好在一周后大哥便安排好了学校,可能是有意为之,特意避开了另外几个同龄兄弟姐妹们的学校,祁湉乐得清静。
自祁湉入了祁家以后,每个月月末,都需要向大哥祁蒙总结汇报这个月的学习生活情况,事无巨细。
祁湉上高中那几年,大哥刚接手祁家家业,正是最忙的时候。
高中的学校是半封闭式的,每月月底才能回家一趟,但大哥就算再忙,祁湉回家的那天都会空出来,在书房等他。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大学。
上大学后,祁湉的时间相对自由,祁氏集团也走向正轨,大哥就改成每月月末的周五惯例来他的学校、宿舍巡视一番,听月末总结,顺便接祁湉回祁家。
小时候,母亲从未提及父亲,祁湉也很懂事地从来不问。
进了祁家后,祁父非常忙,他也极少能见到他。
两人相处最久的,恐怕还是在祁父的葬礼上,里里外外三四层家人站着,对着墓碑上的照片抽泣凭吊。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大十来岁的大哥祁蒙对于他而言,有时候就像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哥,你到学校了?”
“嗯,快到你宿舍了。”
依旧低沉稳重。
“啊?那你慢点走。”
祁湉条件反射性地站起身,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疯狂地把所见之处的衣物扔到床上。
“好。”
祁蒙勾起嘴角,挂断电话。
祁湉如临大敌,扔下手机,疯狂地把地板上、椅背上、屋子里凌乱散落的东西都塞到床上,然后摊开被子,抖了抖,盖在了上面。
a大宿舍分单人间跟双人间。
双人间是学校统一装修的,单人间在合理范围内则可以由学生自由装修。
祁湉的是单人间,不大,门口是浴室,进来后是一片开放式的区域。
一张大大的圆床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空间,两侧贴着墙壁放置着一个一个的小展台,上面是各式的景观模型。
贴着落地窗一侧有一个大的工作台,上面杂乱地放着电脑、绘笔、图纸等,旁边一个大展台上放着一个做了一半的模型。
落地窗外是大阳台,阳台上种满了各类植物,俨然是一个小型生态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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