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继那天不欢而散后,贺青云心里一直打鼓,他担心谢宁琛会将此事捅到母亲面前,惹母亲伤心。
不过等了好几天,谢宁琛那边一直没动静。
直到会试来临,他进了考场,家里还是平平静静的。
贺青云高悬的心总算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想,宁琛那天可能只是面子不好看,故意放了一句狠话而已。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他不会真的因为这种事就与自己反目的。
贺青云打定主意,等会试结束,他便约谢宁琛出来,喝一回酒,将两人中间的这事给讲清楚,免得为了这些许小事生了嫌隙。
第一场考试完毕,十一那天,贺青云随着仕子们一道慢慢地走出会场。
刚出大门,符其并家中的小厮便凑了上来,给他披上大氅,又递上温热的茶给他喝了一口:&ldo;大公子,马车已备好,走吧。
&rdo; 贺青云颔首,搓了一下这两天冻得有些麻木的手指:&ldo;好,走吧。
&rdo; 几人刚走到马车前,斜侧忽然窜出一人,扑通一声跪在了贺青云面前,不住地给他磕头:&ldo;贺大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
&rdo; &ldo;绿衣,你家姑娘怎么啦?&rdo;贺青云脸色大变,上前一把攥住绿衣的肩。
绿衣哭得鼻子红红的,眼睛更是肿得跟核桃差不多,她抽泣了一声,捂住嘴伤心地哭了:&ldo;大公子,初九那天,我家姑娘去成衣铺,回来的路上就不见了。
奴婢报了官,还是没找到我家姑娘,奴婢没辙,只能来找公子,求求公子,你救救我家姑娘。
&rdo; 初九人就不见了,今天已经是十一,也就是说人整整消失了两天。
而且对方还是专挑自己进考场的时候下的手,贺青云的脸呈猪肝色,扭头对符其说:&ldo;你与绿衣姑娘再去衙门报官。
&rdo; 符其为难地看着他:&ldo;大公子,夫人他们都还等着你回去呢!
&rdo; 会试关乎贺青云的前程,不说贺夫人,便是贺老夫人也极其关心,因而早在家中备了好菜好饭,只等他回去沐浴用餐,再好好休息一天,已应对接下来的两场考试。
贺青云没理会他,对家里派人接他的赖管事道:&ldo;你先回去知会祖母和母亲一声,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回去。
&rdo; 赖管事有些不赞同:&ldo;大公子,你已经在考场里呆了两天一夜,正是应该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的时候。
有什么事,吩咐小人去吧。
&rdo; 贺青云抿紧唇,不应:&ldo;不用了,你将车夫和马车留给我便是。
&rdo; 说完再不给赖管事说话的机会,踩着马凳爬上了马车。
眼看马车开走,赖管事无奈地叹了口气:&ldo;这都什么事啊!
&rdo; 他怎么回去向老夫人和夫人交差,还有府上的韩姑娘。
贺青云一路直奔,飞快地赶到了谢府。
谢宁琛正在练武场射箭,听到下人来报,狐疑地扬了扬眉:&ldo;这几天不是会试的日子吗?他来做什么?&rdo; 会试一共三场九天,每一场都要在考场里呆上两天一夜,吃喝拉撒都在那方寸之地,尤其是现在是初春时节,乍暖还寒,尤其是到了夜间,天气更是冷得人发抖。
会试三场,考的不仅是人的学问,还有人的身体素质。
身体稍微弱些都熬不过这九天便晕了,更逞论答题。
这时候贺青云不好好修养,跑到他这里来做什么? 谢宁琛将弓丢给了旁边伺候的小厮,又接过白色的汗巾,擦了一把汗,然后连衣服都没换,就大步往待客的花厅而去。
他匆匆踏入花厅,人未至语先到:&ldo;青云,你这时候找我,可是有事?&rdo; 贺青云蹭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谢宁琛:&ldo;你应当知道我找你所谓何事才对!
&rdo; 这话说得,谢宁琛挑了一下眉,对上他带着质问的眼神,耸耸肩,往旁边铺着绒毯的梳背椅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要笑不笑地看着他:&ldo;我做了什么,让贺大公子刚下考场就过来兴师问罪?&rdo; 贺青云俊朗的眉目挤做一团,加重了语气:&ldo;青云,别玩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别牵连无辜!
&rdo; 啪…… 谢宁琛手里的茶盏摔了出去,险险擦过贺青云的脸颊,顺着他飘扬的那一缕鬓发,飞到地上,碎成几块碎片,溅起的茶水落到贺青云的鞋子上、袍子上,让他更显狼狈。
&ldo;世子……&rdo;丰荣惊呼了一声,见没伤到贺青云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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