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深问:“我爸是不是在住院?”
“住了四个月,”
姐姐告诉他,“你当年念高三,你爸预兆赵云深失踪半个月。
辅导员联系上了赵云深的母亲。
赵母说,丈夫去世,儿子在家守孝,暂时赶不回学校。
她问辅导员,学校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辅导员不断安慰她,憋到最后才说:再过几天,就是大四年级的期末考试。
虽然赵云深事出有因,但是,学校的考试规定不能更改。
母亲含泪,转告儿子:“你去学校考试吧。”
赵云深却回答:“过了头七,我再走。”
母亲劝说道:“你爸还在的时候,就怕打扰你的学习。
你那么用功,家里给你的经济支持不多,也没办法托人帮你找关系。
你总是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拿到职称,进大医院……”
赵云深抬起手,扶着一旁的桌子:“妈,你别担心我,你回房间休息。”
无论如何,他们还要打起精神,办好后事。
亲人去世的那一瞬间,痛苦就在心底扎根。
之后的追悼会、葬礼、上坟,都将反复提醒在世者:阴阳相隔,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哪怕他生前是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每当想念时,他的至亲也只能到坟前坐一坐。
自从父亲走后,赵云深母亲的精神与身体状况都不太好。
她不上班了,请过病假,枯坐在家,经常整理几十年前拍过的老相片。
八十年代留存的黑白照片中,赵云深的父亲年轻挺拔,英姿飒爽。
照片边缘是锯齿状的花纹,背面写有一行字:“思你念你,此生相依。”
赵云深的母亲对着这张照片流泪。
隔日,她去了影楼,放大照片,做成遗像,挂在书房中,桌前摆上烛台和香炉。
她每日点燃一根檀香,还会和丈夫说许多话。
赵云深原本想开解母亲。
后来,他觉得,这样也好,她心里有个寄托。
赵云深每天清晨出门,走到农贸市场买菜,回来做饭、刷碗、打扫卫生。
规律的生活只持续了两天。
第三天上午,赵云深走出小区,竟然撞见了狂奔向他的许星辰。
许星辰抱住他不撒手:“你家里出事了吗?”
最近,赵云深经常听见“节哀顺变”
这四个字。
他乍一见到许星辰,就像久行于黑暗的迷途者发现了一束光,身心交瘁,恍如隔世。
他扯开嘴角,挤出一个比哭更惨的笑:“我爸走了。”
许星辰定格在原地。
赵云深又对她复述一遍:“我爸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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