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蜷在竹床上的阿植似是闻到一丝烟火气息,费力撑开眼皮,却看到梅聿之在灶台前忙活着。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尝到一丝血腥气。
她卷着毯子坐起来,歪歪斜斜地靠着身后的一堵墙,眼皮沉重地又撑开了些,偏头看了看窗户外头。
雪好像停了。
她伸了一只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却宿醉一般想不起昨日的事情了。
再看看梅聿之,似是想起来一些,又觉得不大对头。
她方要支吾出声,梅聿之已盛了一碗稀粥走过来。
这屋子里竟还有吃食……阿植神色萎靡地四下打量一番,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幻觉……一定是太饿了,所以有了幻觉。
梅聿之见她手凉,便将粥碗塞进她手里。
阿植低头看了一眼,稀粥盛在陶碗里,有着淡淡的米香和温热的触感。
她贪婪般深吸了一口气,却见得一只调羹伸进了碗里,她猛地一抬头,见梅聿之已将调羹移至唇边。
梅贼在抢她的粥吃!
她猛地醒悟过来,将手里的碗赶紧往自己怀里挪了挪。
梅聿之不落痕迹地淡淡斜了她一眼,只吹了吹气,觉得温度正好了,将调羹移了过去,又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脑袋:“吃罢,谁同你一样小心眼。”
阿植厚着脸皮将那口粥喝了下去。
然温度虽正好,可嘴唇上破了皮,碰着热汤还是有些疼。
阿植蹙蹙眉,拿过梅聿之手里的调羹,塞进自己的碗里,窝进了角落里。
梅聿之看看她:“曹小姐可是从来不会说一句答谢的话?”
阿植埋头喝粥。
梅聿之站起来,走到外头却忽的看见山道中有僧人路过。
僧人似是也看到他,便停下来问道:“施主可是被困在这山中了?”
“山道上现下应不大好走罢?”
那僧人点点头:“落了一夜的雪,走的时候须得当心些。
施主可是要上山?”
梅聿之应了一声,又问道:“昨日上山礼佛的香客们,可是留在山上了?”
“昨天的香客们都安顿在斋房了,监寺特意让小僧下山来看看何时能走。”
顿了顿,他又道,“施主可是有亲眷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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