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里交织着刀剑相击的连绵之声,而廊下则从卯悬挂之处发出一串细密声响。
这声音窸窸窣窣,含糊不清,让人浑身发毛。
华婀容只觉自己无论听多少次,也无法习惯这种像是发声自某种虫子一般的暗语。
但也因为这种暗语尤其奇谲,除了赫涟家历任家主无人能懂,也因此无需设防为人偷听。
卯在递完暗语之后,就好似出现时一般只眨眼间便又无声无息的消散不见。
“看来事情有点意思。”
赫涟缓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继而勾起了唇角。
他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唇边笑意,转头对华婀容道,“把梅扈带去望月台后放了他,切记不要让他有所怀疑。
还有,让他取花时多费点功夫,至少不要那么轻易得手。”
华婀容不知卯传递了什么消息,见赫涟缓眼底那抹盘算着什么似的笑容,她忍不住询问,“庄主,江湖上人人皆知入了天下拐着弯的弄这一出,不知他意欲何为?”
华婀容这般不忿的直言,赫涟缓便不禁想起自己深藏心底的秘密被那个冷淡的青年一字一句诉诸于口时所感到的那种惊恐和慌乱,他暗自捏紧手指,一时间也没顾上听清华婀容说了些什么,只心不在焉道,“去罢,婀容,把梅扈带去望月台。”
华婀容心中愤愤,想要一吐为快,然看到赫涟缓像有道不尽的忧愁一般习惯皱着眉头,她咬了一下嘴唇,略一迟疑,便只简短的颔首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转入廊后。
身旁脚步声由近及远及至再也无法入耳,赫涟缓这才回过神,他深吸了口气,似笑非笑的挑起唇角,眼底幽幽闪动着异样的光——现在的交易才算公平。
他如今也掌握了祈盏息的‘秘密’,便不用担心对方会不守承诺利用那个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来胁迫自己。
想到这一点的赫涟缓霎时心神松弛。
此刻中庭之内生死相搏的人不知已相斗了多久,每一招都精妙险恶,若是江湖哪个会家子此时观战必然拍案称绝,移不开眼,可赫涟缓不复起初的新奇,对此开始意兴阑珊起来,他看得有些乏了,忍不住眯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计罔瞅准这个时机,软剑顿时犹如灵蛇一探,薄刃居然缠住了直刺而来的一柄尖锥,随即手腕向旁一推,那尖锥之后的红衣人不料软剑忽然成鞭,只一个分神便不由自主的连尖锥及人被带向一侧,计罔眼底厉光一闪,趁此时机,纵身直刺这个半张着嘴,全身毫无防备的少年。
他的轻功身法实属上乘,此刻双脚并点,整个人直如箭矢掠出。
“庄主!”
匆匆赶回的华婀容刚转出廊角,忽见计罔骤起发难,眼色猛然大变,顿时花容失色,她尖声利呵一声。
“六爻何在!”
整个人当即毫不迟疑的合身扑向赫涟缓,赫涟缓乍听身后一声疾呼,陡然睁眼,却见计罔手持软剑激刺而来,他一惊下退后一步,下一刻眼前红影一闪,竟有人扑向自己,赫涟缓本就削瘦,就着华婀容扑来的势头下居然身形不稳的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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