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凉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许白璧,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嘴角有一丝不耐烦,随后这点不耐烦又被笑意遮住了,“你们还真是精神可嘉,前仆后继,怎么样,现在服了吗?”
地上的三个男人低头没做声。
许白璧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叫嚣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眼前的人,这个张狂的祁凉是那么熟悉,和那个在诊所里礼貌又客气的男人不同,这样的祁凉才是真实的,让他心神荡漾,热血蓬勃。
许白璧很熟悉祁凉的这个笑容,这个带有轻蔑性质的,惹人不快的笑容他见过很多次,在他们的中学时代,祁凉就是用这种表情成功地成为了班级里不受欢迎的人。
讨人厌的祁凉,许白璧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静悄悄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一声轻笑,祁凉先是一愣,心想,坏了,被人看到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敛了表情,整个人站直,面带微笑,一下子又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人民教师,而后才转头看向这意外的闯入者。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换了表情。
老相识面前暴露本性不说,还装逼失败。
祁凉惊讶之余不免受挫,灰头丧脸地冲着许白璧干巴巴挤出个假笑。
假得极不用心,至于许白璧,依旧是一副清冷高贵的模样,以至于祁凉不免怀疑刚刚那笑声究竟是不是他发出的。
许白璧看着祁凉,心里想,怎么会这样巧,这样阴差阳错,偏偏是他,那个退役的空军,那个新来的班主任,那个在白璧坊门上搞破坏的人,那个他白天刚刚见过,又心心念念,放在心里,一刻不曾忘,一刻不敢提的,他的心上人。
夜黑风高,一阵穿堂风从巷子里穿过,祁凉对着风,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一刻,许白璧很想走过去,吻他的眼睛。
冤家路窄,祁老师威风凛凛的英雄没做成,倒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倚强凌弱的不良青年。
太他娘的憋屈了,祁凉狠狠揉了一下右手腕,紧紧盯着前面人的背影。
许白璧没有回头,走得很快,似乎急匆匆要甩掉身后的人,然而当和祁凉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扩大时,他又似乎特意放慢了步伐,使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不变。
祁凉没想通自己的条件反射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是巴普洛夫的狗,怎么姓许的一开口,他就巴巴地跟着走了。
片刻之前,许白璧面无表情地看着祁凉,似乎看不见那三个蜷缩在地上的男人,“走吧。”
他轻飘飘地说道。
而分明刚刚还浑身王八之气外漏,上可日天,下可日地的祁老师一下子像个漏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地跟着走了。
你丫也太没出息了,祁凉暗骂了自己一句,抬眼看到前面许白璧又走快了,他忙连跨了几步追了上去。
“不是,你属鸵鸟的呀,走这么快”
祁凉不耐烦地抓住了许白璧的手。
许白璧一下子停住了,转过头看着祁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缓缓开口道,“我属马。”
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似乎刚刚意识到那不是一个疑问句,于是皱着眉头把手抽了出来。
祁凉一怔,就是那个眼神,许白璧看他的那个眼神,让他一下子变回了那个做错了事的高中生,下意识地对对方言听计从起来。
他干巴巴笑了两声,把手收回来,“我也属马。”
驴唇不对马嘴,两个人都各怀鬼胎,于是都闭了嘴,低头走路,倒也算相安无事。
跟着走到肯德基门口,祁老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许白璧怎么会在这儿?就算再冤家路窄,也不至于大晚上这样撞见,何况对方,倒像是冲着他去的。
祁凉没敢问,怕显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事实证明,确实是他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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