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一听,忽地离他好几步,好似在戒备什么。
柳蕴的眉拧得更狠了,“过来。”
“不,夫君又要欺负我了。”
冬葵小心地坐在椅子上,算是做好了被欺负的准备,柳蕴可算想起来适才那话是怎么回事了。
当年他就这般笑冬葵的,且笑罢了,将冬葵压在椅子上亲近了许久,原来她是这么定义欺负的。
柳蕴微微勾唇,缓步靠近。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幼帝此时颇有柳蕴之风范,“你已没了双眼,难不成双腿也不要了?”
废帝嘴角一垂,清瘦俊颜狰狞几分,但因双目失明,四肢被捆,半分都动弹不得,只得活生生受着气,幼帝见状心头涌起一股畅快之感,拿起崔时桥送来的本子再读一遍,“记清你要说的话,错一个字,惹得柳冬葵不开心,你双腿难保。”
废帝绷紧了一张面皮。
突地,屏风外传来一声提醒,“大人及夫人到了!”
屏风前,大殿依照殿试布置,百官装作上榜试子依次站着,皆是一副已笔试过等候圣上传召的模样,柳蕴是头一名,自然站在最前方,他正带着冬葵去时,冬葵垂头勾住了他的衣袖,“夫君,我……有点紧张”
柳蕴试探,“那便不进去了?”
冬葵抿抿唇,舍不得不进去,“我十分想看夫君被点为状元的样子。”
蹙起的细长的眉慢慢展开,“且,他们都没妻子,唯独夫君有,我去,岂不是为夫君增光添彩?”
柳蕴:“……不了吧,他们没有,独我有妻子增光添彩,对他们不公平,我只想公平公正地拿到状元。”
离得近的官员内心:“?”
好想笑!
憋不住了!
噗一声笑了出来。
极静极静的大殿里,这道短促的笑声就像根长长的针,一下子扎破了百官因憋笑而鼓起的脸颊,顿时大殿里噗噗嗤嗤的声音响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宋平水气极了:“统统罚钱!”
沈一槐:“我记账本上。”
“但愿小夫人没受惊!”
顾颐担忧。
这边冬葵眨了眨眼,扯柳蕴衣袖,柳蕴俯身,听她小心地不好意思地问,“在这还……还能……放……”
“不是!”
柳蕴不容她说完就纠正,“宫中大殿之上,需得言行举止文雅端庄,断不可能做失礼之事,说失礼之词,咱们要进去了。”
“我不进去了。”
冬葵一听,心道要求好高,万一出了错,定会给夫君惹麻烦,“我在外面听听就好。”
柳蕴目的达成,摸了摸她的脑袋,“安心等我出来。”
撩起衣摆独自进去。
百官齐齐失望。
试问,他们为谁而立?为谁换衣?为谁故意露出一副“陛下喊我快喊我!”
的憨直表情?为了小夫人!
小夫人不进来,还演个什么戏!
故而,当柳蕴与废帝一问一答时,百官罢工不演了,或蹲地上补觉,或打手势招来内侍端茶,或凑一起比划着手势聊天,全靠猜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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