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她回去照顾绍音,本来以为对方只是不太适应乡下的环境,哪晓得她发了烧,还不知道在哪里碰着了蜇人的小虫子,浑身过敏。
祁遇开车把人送去城里的三甲医院,跑上跑下地排队挂号找医生,折腾得连饭都忘记吃,更别提注意电话了。
天黑时,她惊觉自己把两个师弟师妹丢在村里了,于是又着急忙慌地开车回来。
她技术本来就不好,又是陈一达:我特意给猫喂了我今晚压轴的鸡腿,你们不用太感动哈,回来记得请我撸串。
陆漾起坐在床沿,屈着指尖抵在额前,他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给陈一达回复消息:加辣了吗?陈一达:中辣诶。
陈一达:我觉得这个程度口味最好吃,啊,对了,你家三儿应该能接受叭?陆漾起远距离心疼三儿,但无济于事,他思考要不要在网上下单一个上门喂猫服务,又因为对方没有宿舍钥匙,可行度太低。
正焦灼时,陈一达又发来消息——我室友他们听说可以喂猫,纷纷从窗户往里投喂火腿肠和午餐肉!
陆漾起虽然忧心宿舍的卫生状况,但好歹不会饿着三儿。
他放心下来,回了条消息:谢了,回来请你们吃饭。
钟泽从浴室出来,穿着夏季睡衣,露在外面的胳膊腿还在冒着热气,看起来暖融融的。
他往外走,离开水汽氤氲的浴室,突然被窗户边吹进来的风冻得一个激灵。
钟泽看向床沿,见陆漾起没注意到这动静,正坐在床头的插座旁微垂着头回复消息,看起来很忙。
钟泽知道他来得突然,想必手头上还要一大堆事没处理好就这么来了。
看着他透着疲倦的身影,钟泽想起两个小时前,那几滴落进他脖子里的热泪,那温度明明不高,却像烙铁一样,在那处留下痕迹。
他放轻动作,绕至陆漾起身后。
松软的被褥被他的膝盖压得轻陷,但是全神贯注在回消息的人没有注意到。
忽的,钟泽从后揽住陆漾起的肩,下巴搁在他的脖颈处。
呼吸轻拂,脸颊相贴,钟泽开口:“师兄,是不是这几天遇到什么事情了?”
陆漾起侧过来,薄唇蹭了蹭他的脸颊:“没有,你别多想。”
钟泽感觉出来,他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顾虑,但是钟泽想为他分担一些。
他把陆漾起的肩抱得更紧一些:“我就是想说,师兄,你有我,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
陆漾起沉默了,短暂的安静之后,他直视钟泽,在对方纳闷的眼神中慢慢开口:“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钟泽从陆漾起的语气中慢慢意识到不对劲,他有点明白对方在问什么了,可是假装自己不懂:“说什么?”
他移开眼。
陆漾起挫败地蜷起指尖,片刻,他站起身拿过床头的浴袍,沉默着往洗手间走。
浴室门“咔哒——”
一声阖上了,将内里的水雾与室外的寒凉隔开。
窗户的挂钩被风吹松了,大敞着迎进一股夜风,吹得钟泽又冲动又清醒。
是了,都过去了,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呢?钟泽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行至洗手间的门前,他按下门把,然后轻轻推开——门内,陆漾起站在那里等着,仿佛知道他会来一样。
他伸手,将钟泽拉进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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