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放下了手中的鬃刷,洗了洗手,起身注视着他,笑了笑:“不敢当。
陆公子有话,请讲。”
“李虎贲,你为何,定要求娶相公之女?”
陆柬之开口问道。
“你因了军功,如今声名大作,本正可趁此良机,结好于各方,往后如鱼得水,前程不可限量,你却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宁背上一个挟恩求报、趋炎附势之名,也不惜同时开罪高氏与我陆家?”
“你以为你的上司许司徒,他是真心助你?不过是利用你为棋子,辱我陆氏与高氏,离间两家,他从中坐收渔利罢了!”
他微微地顿了一顿。
“你若开罪了高、陆两家,你以为许司徒能庇佑你一辈子?何况,非我于背后对人有所非议。
你同时开罪高、陆两家,往后只能仰承许氏鼻息。
以许司徒之胸襟,非容人之人。
他既以你为棋子,日后用,或是弃,全在于他的一念。
我瞧你也是个英雄人物,难道你果真愿意自绝后路?”
李穆一笑:“承蒙陆公子瞧得起我。
不知公子此行,意欲为何?”
“我听闻,因你执意求娶高氏之女,高相公迫于无奈,将于重阳日试你。”
“你要怎样,才愿收回此念,勿因此事,再为难于高家?”
沉默了片刻,陆柬之盯着李穆,问。
远山山头的那一抹血色残阳,突然地彻底沉沦下去。
天空顿时变成了灰蒙的颜色。
旷野里的光线,随之也骤然暗了下去。
远处,归巢老鸦唳声大噪。
晚风疾作,卷的两人衣角翻涌。
李穆的面容,随着光线的消息,仿佛也随之,迅速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
这让他的神色,看起来骤然多了几分冷漠。
“我与高氏之女,不敢说情投意合,但也多年相识,彼此知心知意。
在我眼中,早将她视为未过门的妻子。
方才我问你,为何定要求娶于她,你不应。
我若所料没错,要么为利,要么为情。
倘若为利,如我方才所言,结好于各家,再有你对高氏的恩情,你日后所能得的利益,远胜你今日能够想象,更不用说你同时开罪高、陆两家后,可能面临的境况!”
“李虎贲,疾风知劲草,却也能摧大木。
非我恐吓于你,即便你真的如愿做成高相公的女婿,却见恶于高家,强求而来的姻缘,于你日后到底是福是祸,不用我说,你若是个聪明人,当也能够想到。”
“倘若,你是出于一片倾慕之心,这才执意与我相争……”
他看了一眼李穆,加重了语气。
“则我盼你,更要慎重考虑。
我陆柬之交人,不重门高七目不斜视地立于高峤身后,见高峤回望,从袖中取出一卷,双手托持着,出列上前。
他走到冯卫身侧,向兴平帝叩拜,随后转身,面向那些得以被允许列坐于观景台下进行近距离观战的文武百官和诸多名士,提足了一口气,高声宣道:“此卷为相公亲手所书,启封前,除相公外,无人知题。
相公言,高氏女婿,须文武双全,缺一不可,故此次考校,将设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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