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钤这个名字,对唐岑来说,已经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
从离开唐家开始,整整六年的时间里,唐岑都没有再从任何一个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也没有再见过这个人。
唐岑对唐钤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屈辱的夜晚。
“你真的要为那个男人和父亲断绝关系吗?”
六年前,在那间扼杀了唐岑所有幻想与期待的书房门口,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曾经固执地拉着他的衣襟问着这个问题。
当时唐岑才刚刚回到家,迎接他的却是父亲的辱骂和唐钤的质问。
他心灰意冷,却萌生了反抗的念头。
唐岑没有回答唐钤的问题,反而厉声呵斥了一声,一点一点掰开了唐钤攥着他衣角的手指,独自走进书房,忍受唐松源的辱骂和鞭打。
他以为自己很有骨气,但到最后,他依旧是那个畏缩不前的胆小鬼。
在那之后,唐岑再也没有见过唐钤,没有主动寻找过唐钤的踪迹,了解他的情况,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六年过去了,唐钤应该早就考上了大学,或者已经毕业,像他以前那样进到父亲的公司工作。
唐岑不知道在父亲放弃自己之后,唐钤有没有被迫走上和他之前一样的路。
虽然唐钤不是唐松源亲生的,却同样是唐家的孩子,他废了,还有唐钤可以培养,所以父亲才会这么干脆地放弃了他。
唐岑十二岁那年,唐松源把父母双亡的唐钤领回了家。
唐岑对鲜少来往的二叔一家并不了解,只从管家无意透露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二叔和妻子出车祸意外去世了。
唐岑的爷爷和奶奶过世多年,无家可归的唐钤最后被唐松源接回了家。
但哪怕唐钤本就是唐家的孩子,唐松源对唐岑和收养的唐钤总是有差别的,唐岑活在重压之下,而唐钤却像普通富裕家庭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成长。
父亲的差别对待并没有使兄弟两人产生间隙,因为心疼父母早亡的唐钤,唐岑作为兄长总是让着年幼的弟弟,而学习一塌糊涂的唐钤虽然从来没有受到过唐松源的责骂,却一直崇拜着身为优等生的哥哥,从唐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等到腿恢复了知觉,才踉踉跄跄地走到餐厅,拆开了艾森留下的药。
包药纸里只有一片药片,唐岑认出来那是舍曲林,艾森没有给他准备安眠药,或许是担心他再出什么意外吧。
无所谓了,唐岑把药片丢进嘴里,就着冷水把药片吞了下去。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流进胃里,受到刺激的器官传来一阵一阵细微的抽痛,但很快又消退了。
连那一团纠缠不清的负面情绪,都一同从唐岑的身体里消失了。
过于强烈的恐惧和悔恨席卷大脑,在情绪平复之后,唐岑突然陷入了一阵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恐惧,也不知道他为何又做出这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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