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敢袭击朝廷命官?”
徐君惟借着月光的轻胧看清了唐云羡的脸,如果见过这样好看的姑娘他是不会忘的,也不必问认不认识,他发问的同时右臂迎着她左手而去,唐云羡也不回答,见他转向攻势便有所防备,果然,徐君惟的袖口里忽得出现一柄剑身极为纤细的短剑,笔直刺向她的手臂。
这一剑凶猛果决,是徐君惟进攻意图的全部,唐云羡微微愣了一下,小臂内侧微麻的细小痛楚立时传来,在眨眼的时间里,短短的细袖剑像躲不开的天降大雨,轻而易举的伤到了她。
她从前也被这样一招伤过,想到这里,无声的笑浮现在脸上。
如果不是徐君惟快得超乎想象,唐云羡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招式所伤,她十三岁时在玉烛寺里便不惧大多数已然出师的寺众,只这快字忽的触动了她的心神,慢了一下便露出破绽。
“你到底是谁?”
徐君惟的语气已经不像白天里挑逗小道姑那般慵慵懒懒。
唐云羡并不回答,她右手仗着霸道的内劲弹开徐君惟出剑的手,身形闪晃,左手从身侧探虚攻实逼得徐君惟不得不后退。
他快得像劲弓刚射出的箭矢,退后也留了余地,飒飒生风的宽袍大袖里暗藏机锋,右手有左手自然也有,他想尽力一搏以退为进的举动被唐云羡一眼看穿,她只见肩头的倾斜便做好了准备,诡诈的招数不过都是虚晃,只要能看清意图和目的便不会受骗。
这是师父当年教她的以不变应万变,说是吃了亏才能学会的招数,她已经吃得够多了。
唐云羡避开了徐君惟这一突刺,他脸上的表情和落空的袖刺一样都有猝不及防的惊愕,可这时他已经躲不开唐云羡的回击了,她右手是虚晃,左手却真实的地准确冲至徐君惟的胸口,手背一顶,手腕再翻转着手心推出一掌,只此两下,徐君惟当即便退了十几步,重重靠在身后一株株开得极为艳烈的石榴树下,灿烂的花瓣像绯色的大雨洒落满身。
徐君惟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可倒下时却猛然觉得奇怪,这两下明明加在一起都没有要说帝京夜晚最热闹的去处,莫非城东南上风湖和帝华渠一线上的旖旎风光。
帝华渠为人工开凿纵穿帝京的宽阔水渠,引水于帝京以南的华弋江,由城南入渠时水流颇急,前朝开渠时便在城东南这一侧又辟了个蓄水调潮的小湖,这里地势高低得益,又有了一片湖堤青岸,入京的商船许多便在此修整,久而久之市舶司也在此处验货取税,往来商旅繁盛,湖畔与渠侧多年来尽是商铺街市,人潮相聚,又因四时美景自成风流。
上风湖春开棣棠夏飘荷莲,秋落赤枫冬染雪霜,所行之处尽是绿,所望之远满目蓝,到了晚上,静湖映灯也是美景,更别提晴好子夜里照月留星之美多让人津津乐道。
今天便是照月留星的晴夜,上风湖水因一日连绵夏雨涨满,湖上的莲叶荷花快把清香捧到人面前来,天色漆黑却暗透幽蓝,湖水也是同样的深而静,倒映着好月色里摩肩接踵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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