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曦压在手臂间的侧脸被书褶压出一道红印子。
戚昀小心将人抱起来,温柔细致地搂进怀里,顺手在她颊边揉了揉。
她皮肤白,动辄一点擦碰都能留上好几日痕迹。
明早起来瞧见脸上这道印子,怕是会郁闷。
孟怀曦实在困得很,眼睛都睁不开。
手指在他发间推了推,像寻常应付酥饼那样,含糊道:“不要闹我啦。”
戚昀低笑两声。
“明日春猎,阿萤同我一道去。”
戚昀低着声,像是诱哄:“好不好?”
孟怀曦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她很敷衍的嗯了一声,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乖一点,不要吵我。”
这显然是对酥饼的态度。
这一阵动静不小,窝在宣纸边当大猫镇纸的酥饼悠悠醒转,下意识想跳过去蹭孟怀曦垂下的手掌,却被戚昀一下子拦着了。
戚昀扫了它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酥饼自然不干,很凶地喵了一声,喉咙底下发出一阵呼噜声。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酥饼眼见着这人抱着自家饲养员,一路往拔步床走去。
戚昀将人放下,孟怀曦翻了个身,很自然地朝里侧滚去。
这也是她的习惯。
戚昀伸手将孟怀曦发间唯一的发簪取下来,细软的头发扫在他手背上。
别瞧她现在睡容乖巧,其实睡相很差。
戚昀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忍住扬唇笑了一下,伸手掖了掖被角,俯身在她眉心落在一吻。
半晌,轻声道:“好梦。”
春猎东郊御猎场坐落在横山脚下,是上京郊外最广袤的一片平原。
按照前雍的传统,每年春猎便是检验各家子弟本事的演武场。
这一传统俨然延续到了新朝。
御猎场里虽说还是圈养起来的野兽,却大半都是衡山中自然生长的猛兽。
与史书上诟病颇多的假把式不同,能够名列前茅的官家子弟,都靠的是真本事获赏。
同样的,纨绔子弟差点命丧兽口的传闻便也年年都有。
御驾出行自然是浩浩荡荡一片人。
孟怀曦坐在戚小郡主身边,视野尤为开阔。
戚昀站在不远的高台上,照例做一番赛前鼓舞士气的致辞。
他今日穿着玄底金线织就的胡服,腰间只佩着一把用惯的长剑,眉间凛然,眼底无波。
孟怀曦无从得知曾经戚昀在丹墀下注视她的心情,而在她错过的时间里,这个人已然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以一己之躯庇佑家国万民。
这样子的他,只远远遥望便让人心潮澎湃。
孟怀曦抿唇笑了一下,右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
直到戚昀领着狩猎的大头部队,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戚若微打了个响指,提议:“他们有他们的比法,咱们也有咱们的玩法。”
柳亦舒手搭在额前遮太阳,恹恹的提不起劲:“怎么个玩法?”
“跑马。”
戚若微遥遥一指,“瞧见那颗槐树没?便将那里做终点。
绕着这营地跑半圈,摘下一片槐树叶子,谁先摘到算谁赢。”
“听上去有些意思。”
孟怀曦掰了下指节,眯起眼:“算我一个。”
“我就算了。”
柳亦舒摆手道:“反正都是陪跑,也不缺这一个。”
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平日里瞎跑跑可以,正经比起来却是不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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