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装爱慕没有多难,尤其当一个人年轻貌美的时候,剪水双瞳本就足以令人心动。
同一时刻,玉竹轩后院四壁皆白的空屋中,少女低低的啜泣在房中回荡。
——小两刻前,任嬷嬷回到这屋,只说了一句话:“到底是宫里的人,衣裳脏成这样,就别穿了吧!”
左右便即刻上前,将如兰身上的衣裙扒了个干净。
如兰不敢挣扎也不敢埋怨,跪在地上紧缩着身子,一跪就是小两刻。
任嬷嬷冷眼瞧着,眼看她该是快没什么心力嘴硬废话了,才再度慢悠悠地开口:“夏宣仪说了,符咒之事你不问也罢。
我现在只再问你一事——我事先与你说清楚,你千万想好了再答,若一味地嘴硬,净说些我不爱听的废话,我便叫着满院的宦官都进来,瞧瞧你这副丢人的样子;再在行宫里寻几个年老疯癫的宦官,把你接去喂了药让他们逍遥几天,末了寻口枯井埋了,你听懂了吗?”
并不算多长的一番话让如兰打了好几番冷战,回话时连舌头都捋不直了:“是……是,奴婢不敢……”
任嬷嬷敛去冷笑:“是何人收买你来害宣仪娘子?你好好想、好好答,不必急着回话。”
如兰悚然抬头。
这句话远比先前那些都令她恐惧,甚至比逼她认罪还可怕。
因为诅咒之事当真不是她所为,她心中始终有个念想,觉得这样的事总能说清,不能乱安罪名给她。
但目下这个问法——她的一切信心都被蓦然击溃,取而代之的虚心满怀。
她摸不清楚这个问法背后究竟是夏宣仪已查到了什么,还是另有缘故。
庆功酉时四刻,画了押的供状便呈进了清凉殿。
彼时皇帝已收拾妥当,直接去珠玉殿赴宴又时辰太早,正料理些琐事。
供状是小禄子送来的,夏云姒就先接了过去,扫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没直接牵扯上昭妃。
如兰招供说,是与采苓交好的采菁找的她,道采苓因为夏云姒的缘故而受尽苦楚,愿许以重金,取夏云姒性命。
这“重金”
的数额也在上面写清楚了,夏云姒坐在御案边读到此处,不禁冷笑出喉:“臣妾的命竟只值五十两纹银!”
皇帝正读着本无关痛痒的问安折子,听言抬了下头,就将她手里的那两页纸抽了过去。
看了一会儿,他沉声道:“押如兰来。”
如兰早已被带到了殿外,宦官得了旨意,即刻将她押进殿中。
任嬷嬷带她过来前已将她拾掇干净,除却脸上显因掌掴而肿胀之外寻不到任何用刑的痕迹,与屈打成招挨不上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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