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后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这里有哀家为你做主。”
云嫣乖乖地点了点头侧目看向春烟,而后伸出纤嫩的手指,朝着春烟的发髻上轻轻地指了指。
“这位宫女姐姐的头上戴着一支金簪,与四皇子殿下赠我金簪好像……”
众人闻言,第一反应便是这宫女竟然还是个偷儿?不仅旁人是这般想法,春烟也是这般以为。
她怔了怔,忙解释道:“这、这不是我偷的,这是公主……”
云嫣蓦地将她的话打断,“太后娘娘,我唯恐这是个误会,您能否准许我让我的贴身宫人回去翻找一番,看看四皇子赠我的金簪还在不在?”
刘太后心道她心底纯善,这时候还怕误伤了别人,便也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
倘若云嫣屋里没有,就正好说明这宫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索性一起处置了才好。
春烟蓦地惊慌起来,她求助地看向李妃,却见李妃颦着眉头,嫌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就没打算顾她。
春烟又看向云嫣,见小公主一脸无辜的样子,似乎不认识自己一般,还细细地打量着。
“公主,这簪子分明是你赠给奴婢的,你……你怎么能忘了呢?”
春烟颤声道。
云嫣竟也不否认,只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与刘太后道:“我往日里确实喜欢打赏宫人,可……可我着实想不起来这么个人,倘若误伤了她,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刘太后眼中满是对春烟的厌恶。
“她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婢女,按她的说法明知道自家主子心有算计,却并未能在你跌下秋千之前立下功劳,便已经是罪过了,就算你误伤了她那也是她活该。”
云嫣一副恍然的模样,看着春烟愈发惶恐的表情,唇角却轻轻翘起,像是受到了刘太后的安抚,又像对春烟的一种嘲讽。
春烟张了张嘴,看着云嫣柔美的容貌,那哪里还是个纯白无瑕的小兔子,那分明是个冒着黑气儿的小魔头啊……就在旁人都以为云嫣屋里找不出金簪的时候,偏偏这时候浅草捧了个匣子进来。
待嬷嬷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金簪时,顿时又引得众人迟疑。
刘太后将那金簪拿起,比对一番,发觉这金簪竟与春烟头上那支一模一样。
这种结果反而出乎了刘太后的意料。
世上若有两个外形差不多的金簪子也不足为奇,可这两个金簪不论长度还是重量,细节乃至簪身上的海棠花纹都是如出一辙。
除非是提前定制好了的,不然哪里能有这样凑巧。
唯一的解释便是景荣当初有两支一模一样的金簪,一支给了云嫣,另一支则给了眼前这名宫女。
至于他为什么要给这宫女金簪,今日发生的一切岂不正好说明了一切?这对母子为了将这黑锅甩给别人,所以就宁可将事情给闹大?刘太后看向李妃,李妃却比她反应还要更慢,只愣了愣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回事?刘太后心中冷笑,将金簪重新放进了匣子中。
春烟都愣住了。
这小公主究竟演得是哪一出?云嫣却颦着眉,忧心忡忡地与刘太后说:“荡秋千的事情我也并未放在心上,我只当是四皇子殿下与我的小打小闹,可如今看来竟不是这样简单,竟是有人专程设计陷害我……”
浅草听到她这话,眼皮顿时跳了跳。
她家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可惜浅草知道这点,旁人却并不清楚。
因此听到云嫣接下来的诛心之言,所有人几乎都毫无防备。
“太后娘娘,景国是不是不想与我启国结亲,是不是讨厌我?”
云嫣为难地眨了眨眼,长睫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抖,“倘若只是四皇子的小打小闹,我自然不会怪他,可若是有人蓄意陷害,那……我身为启国公主,焉能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后宫里呢?”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又娇又软,乖得叫人察觉不到一丝的危机。
可简单粗暴地翻译过来,意思就是:你们景国这样待客,玩闹的事儿本公主就大度不与你们计较,但明目张胆搞陷害,本公主代表的是启国的脸,启国哪能被你们这么欺负,本公主肯定就回启国不干了,外边想和启国联姻的国家有的是,咱也不稀罕你们景国。
倘若云嫣真的离开景国,这意味着,启国与景国历年来一直维护的牢固友邦将会裂开第一条裂缝。
刘太后隐隐头疼,她看了一眼堪称是完美受害人的启国公主,愣是对对方产生不了一丝怨气,又转头看向春烟。
“拖她下去——”
春烟心说这不对啊,正要大喊冤枉便被两个力气奇大的婆子捂住了嘴巴给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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