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呈上了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到,“贵主黎贝不幸丧生战场,至今未寻得贵主遗体,在下有人留在荆州,希望可以早一日为江州寻得贵主。”
“既然都没有发现遗体,一切就还有转机。
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一句话鹿鸣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悲伤,几乎是冲着李诚吼了出来。
虽然鹿鸣态度傲慢,但是李诚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们从开始打天下起就一直在一起,若是不悲伤,李诚才怀疑鹿鸣的用心是否跟自己一样,想趁着黎贝之死,在江州城内捞一把。
一刻之间,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能见到一个颓废的身影窝在椅子上,众人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谁也不敢率先发出声音。
最终还是鹿鸣率先发出声音了,“多谢先生为我们带来这个消息,荆州已经沦陷,收复之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如果先生不弃嫌,在下在江州城外尚有一间小院,先生与夫人可暂居于此。
至于先生带来的荆州难民,就暂时在城外歇息吧,在下会派人日日布粥,以彰吾主恩德。”
虽然鹿鸣的话讲得客气,但是李诚毕竟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听出来鹿鸣话中的深意。
首先他称呼自己为先生,就意味着鹿鸣不承认荆州的政权,再者他让荆州军民呆在城外,是拒绝让自己进入江州的权利中心吗?李诚很清楚,鹿鸣这么做很正常,毕竟谁也不乐意突然空降一个顶头上司,现在的需要问题只有两个,一是拿出黎贝的遗体证明黎贝确实是死透了,二是利用荆州之败为我在江州城寻得立足的点。
鹿鸣表面彬彬有礼的,实际上,还是把他们全部赶到江州城十里之外,每日送餐一顿并派兵严加看守,美名其曰保护百姓的安全。
李诚知晓他的用意,不就是怕难民造反吗?这群蠢头蠢脑的百姓,鹿鸣摸得透透,只要让他们不饿死,他们就会乖乖地呆在牢笼内,鹿鸣每天只派食一次,让他们不至于饿死,也没有力气起兵造反。
都是千年道行的老狐狸,李诚感叹一声。
他也不傻,只等着时间的流逝,让他的“珍藏”
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鹿鸣对他倒是不差,吃穿用食一样没有落下,还硬塞了几个美人供他享乐。
虽然他有妻子,不过嘛——既然都给自己了,就不大意地收下吧,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美人写作美人读作眼线。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江州城十里之外,与江州城里面的繁华富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什么时候流言在难民中流传开来。
“听说是这个吴王黎贝,不听我们平王大将军的话,硬是要冲头阵,结果不想,你看,他死了倒罢,害的我们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他这样害了我们,还假惺惺地装菩萨,每天就给我们那么稀稀的一碗粥,饿不死算是命大!
你看看江州城里的百姓,个个吃的油光满面,他们才能算人啊!”
黎贝害得荆州惨败的流言在江州十里外爆发出来,人人都带着怒气,若是黎贝身世可考,他们恨不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
有人偷偷地跑进江州城里面去过,再回来,就是天花乱坠地乱吹一通,遍地黄金白银,人人三妻四妾,听得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难民就更加的心生羡慕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李诚窃笑一声,鹿鸣你难道不明白吗?江州与荆州难民的矛盾在时间的酝酿之下越来越大,鹿鸣不得不开放了江州大门,只允许老弱病残女人小孩进去,才勉强平息的难民的怒气。
时间约莫过了有三四十日,李诚觉得他的珍宝大概可以派上用场了。
那是一具恶臭的尸体,面容身体皆是腐烂得发脓生蛆,滴滴答答地还会往下淌着尸水,看得人心里发毛,就是这样的一具尸体,身穿着王甲,王甲随着尸体的腐烂塌陷,而呈现出一股破败之感。
“袁琦啊袁琦,让你以王礼下葬就是你对王忠心不二的报酬了。”
他说着唤来了报信的人,“回去告诉鹿先生,他们王的遗体被我亲信从战场上送回来了。”
听闻黎贝的尸体被送回,鹿鸣的心跳当时就停了一下,随后脑子里是空白的一片。
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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