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不急,跟我去看个人,”
他听完走过来几步,问道,“吴老师记得吗?吴志雄。”
我一愣,时隔几年听到教导主任的名字依旧有点慌。
忘了谁都忘不了他,全校学生咬牙切齿的憎恨对象。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头发问题吧。
我们学校历来的传统,对发型有严格要求:男生板寸,女生齐耳短发。
一批批学生前赴后继地试图反抗,都被无情镇压,吴志雄就是这个黑脸。
他每天早操都拿着把剪刀到处巡视,咔嚓咔嚓,看谁头发长就作势要给人家现场修剪。
想到这,我居然条件反射地摸了把自己头发,睁眼说瞎话:“不记得。”
宋青青看我几秒,突然笑了:“剪过你头发啊?”
自顾自接着补充:“他都是吓唬你们的,这么多年没真剪过谁。”
“咳,”
尴尬地打开酸奶喝了口,“是真不记得了。”
“给你们学生记恨,每年校庆没一个人去看他,这马上要退休了,”
宋青青话锋一转,语气干脆,“正好你跟我去。”
“这好吗……”
他没搭理我,转身往小卖部扫视,最后目光停在成箱堆放的牛奶上,冲老板娘说:“再来箱奶吧。”
我在旁边听得纳闷,迟疑地凑上几步,“您买这个干嘛?”
“你要空手去吗?”
嫌弃地瞥我一眼。
“不是,看望老师哪有人提牛奶的啊?又不是病人?”
奇了怪了,这个人没有生活常识啊。
宋青青一时无话可说,趁这间隙,我在他身后悄悄摆手:“大姐,不要牛奶了。”
“那你说还能买什么?”
他强忍不耐,加了个限定条件,“就现在。”
“买花,旁边有个花店,我知道。”
——我捧着花,上面别着的留言卡就在眼前直晃,“师恩似海”
,真够虚伪的。
跟宋青青走在校园里,一路无话。
他从进了校门就很压抑,步子很快,特地绕开了游泳池。
想起刚刚听说的往事,不由得替他叹口气,只好努力地倒腾双腿跟上,到达行政楼已经满身是汗。
这人轻车熟路,在五楼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
我无意扫了眼标识,副校长室。
“等一下,吴老师都当校长了?”
做贼一样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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