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傅攸宁满脑门子都是&ldo;大事不妙&rdo;的预感,在她目瞪口呆的紧张注视下,梁锦棠缓缓笑道:&ldo;……我的宅邸。
&rdo; 若非一身是伤,傅攸宁都想跳起来破口大骂了。
抉择?抉择个屁啊! 那个老奸巨猾、阴险狡诈的傅靖遥,明知她绝不会回傅府,事实上就没得选啊!从前她也不是没伤过,怎么这回就不能继续独居了? x的!傅靖遥王八蛋!打定主意不要她再做人就对了! 见她一脸震惊、愤怒、纠结、抓狂,却又只能忍到内伤,梁锦棠很不厚道地笑了。
&ldo;所以,我眼下是直接将你打包送回傅府吗?&rdo; 傅攸宁抬起左手指着他,整个人都在抖:&ldo;你你你……你给我摆那一脸春风花开的样子是什么意思?&rdo; &ldo;回傅府?&rdo;梁锦棠笑得开怀,再问一次。
&ldo;不回!&rdo;傅攸宁窘到发恼,恨恨咬牙,&ldo;齐广云‐‐!有没有那种当场就能毒死我的药?活不下去啦!&rdo; 明知齐广云与鸣春根本没在附近,她不过就是恼羞成怒之下乱喊一气。
&ldo;好,我懂了,&rdo;梁锦棠径自走过去,朝她伸出手,唇角眉梢全是笑意春风,&ldo;你若不服,我可陪你先上京兆尹衙门击鼓鸣冤。
&rdo; 反正,这下流主意是傅靖遥出的。
他只不过,表示同意罢了。
30 夜凉如水,宝云庄中庭的每一棵扶疏花木,在暮春夜的清风下都分外镇定。
路过中庭,目不斜视的侍药竹童与端着药膳粥的小丫鬟格外镇定。
值夜的门房小僮揉着眼睛开了门,也格外镇定。
相形之下,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外的齐广云,就不怎么镇定了。
齐广云嗓音里明显有努力克制着幸灾乐祸的喜悦,貌似认真地与梁锦棠交代着需注意的各项事宜。
此时若有一道雷劈下来,那该有多好哇。
傅攸宁木然仰头,望着那银月当空,心中满是遗憾。
直到梁锦棠以极其自然而娴熟的手法牵起她的手,傅攸宁才觉得,自己仿佛应当说点什么。
&ldo;我……明日再回城,不知是否可行?&rdo;面无波澜,心如止水。
眼神麻木地向下,瞧瞧被人牵住的手;眼神再麻木地向上,瞧瞧梁大人笑靥如花。
这位梁大人梨涡里的蜜都快扑出来洒一地了。
就说当真有这样开怀吗? 梁锦棠一径笑着,极好说话:&ldo;按理,也是可行的。
只是,等天一亮,就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城……&rdo; 她看出来了! 他眼神里的未尽之意是,届时秉笔楼的《四方记事》里就会出现&ldo;梁大人与傅大人一同在外过夜,至晨方归&rdo;! 僵手僵脚地上了马车后,傅攸宁心内生出一股荒谬的无力感。
拿后脑勺在车窗棂的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磕着,喃喃道:&ldo;傅靖遥是想整死我吧……哎,梁锦棠,你帮我想想……嚯,你做啥?&rdo; 她腾地端正坐直,诧异地回头看看梁锦棠护在窗棂上的手。
梁锦棠白她一眼,确认她终于肯好生坐着了,才将手收回来:&ldo;莫非你以为,撞得跟佛像一样满头包,就会生出同样的智慧?&rdo; &ldo;哎你说,如此丧心病狂又没头没脑的主意,傅靖遥是不就是撞着脑袋才想出来的啊?&rdo;傅攸宁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无助地看向梁锦棠。
&ldo;你也是奇怪。
你可是威风凛凛的梁大人啊!对如此匪夷所思的命令,怎么就默默接受了呢?&rdo; &ldo;并没有&lso;默默接受&rso;。
&rdo;梁锦棠微微将脸侧开,以免自己面上藏不住的笑意要恼到人。
威风凛凛的梁大人自然不会&ldo;默默接受&rdo;,他是欣然接受啊。
&ldo;我此刻只想抱头尖叫,&rdo;傅攸宁看看自己骨折的右手,叹气,&ldo;可惜就一只手,不够用。
&rdo; 梁锦棠无比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放进她左手掌心:&ldo;喏,我的借你。
&rdo;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有惯使用兵器留下的薄薄的茧。
从前没注意,这人的手……真好看。
噫!你拿着别人家的手想做啥? 傅攸宁被自己惊了一跳,赶紧将他的手甩开。
抬眼见他笑着瞪过来,慌乱中口不择言:&ldo;齐广云说了,我暂不能拿重物!&rdo; 梁锦棠含笑挑眉看看自己重如泰山的手,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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