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忽必烈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突兀地闯进来,还打了一声响亮的嗝。
我们不禁循声望去,除了那木罕,还有谁呢?
然而他又两眼一闭,歪在位子上迷糊糊醉过去了,察必看着他,无奈地叹叹气,我们则禁不住大笑起来。
而后,视线又回到伯颜身上,忽必烈望着他,目光殷殷:“朕知道你在这边没有娶妻,怕是心也不安定罢!
勿忧,这次去燕京,事情若办得漂亮,朕便给你指门亲事,保管把你牢牢拴住这里,好安心为朕做事!”
他说的不郑重,目光也透着揶揄,一时让伯颜这个大男人羞了脸,只能连连谢恩。
忽必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施加压力,又许以恩惠,下面的人怎敢不尽心呢?
我和别速真相望一眼,也不跟他们掺和,又坐下来安心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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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童和伯颜去燕京查勘修建新都诸事,不日就上路了。
那木罕出镇却是一等一的大事,含糊不得。
忽必烈正式册封他为“北平王”
,授命掌管漠北军事诸事。
幼子离家远去,忽必烈还是不放心的,这几天日日把他带在身边,随时提点。
而我这个不靠谱的哥哥,好像也一下子长大一般,行事说话换了一番气度,颇有威严,我不由得暗暗吃惊。
这日忽必烈本在殿里向那木罕训话,不多时,又命硕德把我传唤来,我一时摸不透他的用意,心下纳闷着,跟着硕德一路到了殿里。
进了殿,却见忽必烈坐在坐床上,案上摊着一张巨大的地图,那木罕侍立在一边,不时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看来两人商量的可能是漠北诸事。
我向忽必烈请了安,他招招手把我叫到身边,命我坐在一旁,也不和我多言,继续问那木罕:“朕命你去漠北,都有什么要务,你心里可清楚?”
那木罕听了,胸脯一挺,朗声回道:“儿臣自是明白!”
他眼眸闪亮,黝黑的脸庞也英气勃发,忽必烈喜爱他这自信的气度,笑着拍他的后背:“说来听听!”
“漠北草原是祖宗之地,儿臣会为父汗妥善经营,这是其一;其二,西道诸王各怀异心,尤以海都为甚,儿臣兵临漠北,必要使西域安定,诸王安服;其三,忽阐河以东草原和阿母河以北之地,是商旅要道,儿臣会庶靖纷扰,使商旅畅通,汗廷和伊利汗国音讯无阻。”
那木罕一条条陈述,思路明白,直听得我有些惊异:这小子并不是胸中无物,汗国敏感的大事,他怕是一直都上心呢,倒是我一直把他当毛头小子了。
他话音收了,忽必烈笑着点头,我还恍惚出神,他们父子一起望向我,笑道:“你发什么呆呢?”
“西域诸事,儿臣所知甚少,心中惭愧呢。”
我撇撇嘴道。
那木罕哈哈大笑,露出得意的神色:“难得在你面前显摆一把!”
话音刚落,就被忽必烈呵斥:“这就得意忘形!
不过嘴上能说两句罢了!”
那木罕顿感扫兴,不高兴的神情全堆在脸上,嘴都要撇到后脑勺去了,却还不敢顶嘴。
看他不高兴了,我只好劝劝忽必烈:“父汗,哥哥毕竟比我知道的多,您且让他再说说!”
忽必烈“哼”
了一声:“朕是叫他不要轻狂。
海都那些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说着,又瞥了那木罕一眼:“朕且问你,忽阐河以东草原和阿母河以北之地,仅是商旅要道?”
那木罕脸上还带着不忿,却也不敢耍脾气,忍气回道:“忽阐河以东草原和阿母河以北之地,虽是察合台汗王镇戍之地,却是正经八本的朝廷辖地。
汗廷早先就在那里设立别失八里和阿母河行尚书省,设官长理政务。
然而,察合台汗国对此地虎视眈眈,金帐汗国也早有势力盘踞于此……父汗与阿里不哥交战之际,阿鲁忽趁乱侵夺了这片辖地,清剿别儿哥的势力。
再后来,海都也搅合进来……如今,阿鲁忽一死,海都已侵入阿力麻里,他本是个祸胎,若容他坐大,西域再无宁日……”
“所以,你要做的是——“忽必烈听了那木罕的话,面上不显,眼里已露出赞许的笑意,故意诱他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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