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愧是变脸高手,又不晓得哪句话触了他的逆鳞,冰冷中又添阴郁。
他一语未言转身就走。
好歹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我厚着脸皮,没把他当外人,冷着脸也吓不到我。
我紧跟着追了出去。
梅子否跪坐在野樱下的坐案上,也不知哪里来的竹简,他看的很认真的样子。
我发现这旖旎绽放的花树,竟不及他的姿仪赏心悦目。
而梅子否也许没想到我的脸皮有这么厚,被人甩脸之后还好意思追上来。
他余光瞥见了我,不动声色地收起竹简。
还是叫我看到了“静心经”
三个题字。
我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蹭了过去。
“对不起啊梅梅,既然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
梅子否已经恢复了平静,好像有些怅然,有些迷惘。
“改变了因果之源,其间又是一番际遇。”
梅子否漠然地说,“不过我早已决定,此生只求渡劫飞升,不染红尘。”
我觉得我恐怕不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这也不全是我的缘故,嵇玄山的尽头,他所在的世界我毫无所知。
他说起话来,总让我云里雾里如听天书。
不过我想,我虽不是智多近妖的早慧者,大约也不是愚不可及的木头疙瘩。
我约莫觉着,梅子否的话,应该有他的言外之意,那是感情的归宿,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而字面上的意思,我想我可以试着回答。
“我呆在花台殿的十三年里,也是不染红尘不问世事。
尽管我能从书籍和阿兄的诉说中获取知识。
但当我来到外面,虽然这经历着实有些‘惊心动魄’,我还是非常庆幸。
书本上的知识不是没用,而是有些苍白。”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有对你指手画脚的意思,浅薄无知的我,还没有那个资格。
我只是觉得,学以致用,当它们融会贯通……当它们叠加起来,会变成一个全新的,更广阔的世界。”
正如我目光所及……
我侧头看向梅子否:“红尘练心,也是不错的经历不是吗?”
我只能用我贫乏的词汇诉说我的浅见,也不知他有没有被我绕糊涂了。
也许我不是回答者,反而是倾诉者。
细究起来,我和梅子否不过初识而已,奇怪的是,当我不去注意“初识”
的前提,总会下意识将他当成相识多年的故人。
是因这短短的经历让人恍如隔世?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我们算不算忘年交呢?噢,不对,他说他比我大不了多少。
是啊,才十年而已。
梅子否因受了内伤,现在还不能赶路,我们便在这竹屋里暂时住下。
他一边调息打坐,一边替我调理身体。
除了药浴和药丸,他还教给我一套冥想吐纳的功法。
别说,还真有效果。
至少我如此坚持了五个多月以后,感觉身体日益轻盈,就算绕着竹屋跑上百八十圈,心跳加速归心跳加速,窒息绞痛之感已离我远去。
于是我做了许多以前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比如爬树,比如上屋顶,比如走起路来蹦蹦跳跳,比如堆雪人打雪仗,自娱自乐,忙得不可开交……我想,等我新鲜过了就能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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