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轩就是如今的有风堂,宋沅一直都住在那里。”
竹楼中,郁竹声对薛默说。
那是一个极苍白极虚弱的孩子,被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扶着,坐在紫藤花架下的大椅子里。
已是春季,他却仍披厚厚的狐裘。
看到了郁竹声他微微一笑。
——你是阿澧?他笑起来很好看,那孩子在很小时就显露出一种秀致的美。
王府的小公子抱着球点头,那孩子就转头对女童吩咐。
——小一,你陪阿澧玩玩。
于是女童过来,陪着小公子拍球玩,那孩子就坐在花架下看。
他和小一玩得很好,一直嘻嘻哈哈地笑。
玩了许久,他忽然想到那孩子一直没玩,就对他招呼。
——你也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可他只是轻轻摇头,满脸的羡慕。
——你们玩吧,我玩不了的。
“后来我们又约着见面了几次,他也是让小一陪我,自己只坐着一边看。”
可到又一次约好的日子,那孩子却没来。
小公子抱着球跑进月下轩,看到那孩子躺在榻上,满满一屋子的人围着。
绿柳夫人把他揽在怀里抚摩着他,小一在旁边掉着眼泪,而年轻的顾长青为他诊脉,与绿柳夫人商议该如何开方用药。
而轩外的丫鬟们则在悄悄议论少庄主又犯病了。
“那时我看到这么多人围着他嘘寒问暖,当真是羡慕极了。
尤其是娘亲……”
郁竹声淡淡说道:“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的慈爱温柔,我原以为她就是个冷淡的人。”
这一幕让小公子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特地找个大雨天,跑出去淋了一夜。
“然后你也病了?”
薛默忍不住小声问。
“我没有。”
郁竹声翻翻眼睛:“我从小就很结实,那样大的风雨,我除了全身湿透,居然半点事儿都没有。”
可绿柳山庄的丫鬟们很惊慌,因为这王城来的小公子叫得这般惨烈。
顾长青来了,医者们来了,他的住所也围了一屋子的人,他觉得十分满足。
当然,绿柳夫人也来了。
顾长青为他诊脉后与夫人窃窃私语,夫人让他们都出去,抱着他哭了起来。
“那是懂事后娘亲第一次抱我。
她哭得非常伤心,眼泪落到我脸上。”
想起母亲,郁竹声心里发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看着她的眼泪忽然觉得自己很蠢,从此再不做这般傻事。”
第二天他闷闷不乐地独自在住所附近玩球,没想到那孩子却来探望他了,切切地叮嘱他绿柳城春季多雨,夜里不可以胡乱出去。
“可你不是说师父当时犯病了么?还能反过来看你?”
郁竹声一笑:“他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坐着轮椅被人推过来的。
他自己根本走不动。”
“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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