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
许暮洲下意识问道。
严岑头也不抬地说:“你不但不吃香菜,还不吃玉米不吃面,不吃豌豆粒。
跟你一块吃了好几顿饭,光看也记住了。”
许暮洲:“……”
瓦罐里的汤是一直在炉子上煨着的,罐身被明火烘烤得暖意洋洋,许暮洲微微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勺子搅动着那碗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十二岁之前一直待在孤儿院,那里老师别说知道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这些琐事,恐怕连他的名字都没记全。
对他们来说,只要这些孩子每天能照常睁开眼,连摔带打地一天天长大就行了。
不过许暮洲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孤儿院的孩子足有百十来个,老师却只有两个,每个老师每天要照应着好几十个叽叽喳喳上蹿下跳的小崽子,哪怕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喜好,生日和讨厌吃的食物,这些极其亲近的私密信息许暮洲从来没主动跟人分享过,也没享受过被人一点点发觉这些习惯的待遇。
所以当这种话题从严岑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望乡(八)四十分钟前,疗养院a座,监护区。
许暮洲用袖子捂住口鼻,警惕地贴着墙面往里走。
这里不像是疗养院,反而更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冰冷监狱。
这种紧绷的气氛影响了他,许暮洲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仿佛随时会被什么白大褂怪人逮个正着一样。
十分钟前,他接到了严岑的电话,严岑刚刚结束对纪筠的精神诊疗。
电话里大概是不太方面细讲,于是严岑只简明扼要地提了提纪筠的催眠结果和他的判断。
“这二者绝不是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电话那头的严岑声音有点失真:“游乐场那个环境虽然空旷,开放,但哪怕一个人都没有也会让人感觉到安全。”
“安全?”
许暮洲问。
“对,安全。”
严岑又重复了一遍:“你也能感受到,在那个环境里,你的周围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哪怕你走在黑夜中,也不用担心随时会有什么突然冒出来的东西从背后拍你的肩膀。”
许暮洲被严岑三言两语说得后背发麻,连忙打断了他青天白日讲鬼故事的缺德行为:“我我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电话那头的严岑将电话从左手换到右手,忽然想起许暮洲还有个“怕鬼”
的毛病,于是话锋一转,反问道:“而且那是个游乐场,许暮洲,你在进入游乐场的时候,第一感觉是什么?”
“放松,或者说开心。”
许暮洲说:“今早起来的时候我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游乐场是一个完全以主观认知为基础所生成的世界的话,那么‘游乐场’这个地点或许本身就代表着什么意义……尤其是里面的所有设备都还开着。”
严岑握着手机走到电梯间,抬手按亮了上行的按钮才想起来电梯里没信号,于是又取消了电梯呼叫,转头向旁边的楼梯间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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