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做什么送个半死的人来吓人?沈青青在床沿上侧身坐了,慢慢道:“你不记得了,这是前儿到天平山寻我的秦十八娘,她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因此被人栽赃,险些被人杀害。”
“听姑娘这么一讲,我倒有些印象。”
翠芽定了定神,听闻秦十八娘如此遭遇,心中可怜,惧怕之心去了几分。
沈青青铺开纸笔,飞快写下一幅小笺,错开叠起,移过烛火,在封口处点上一滴蜡油,“翠芽,你明日去一趟木渎镇海棠苑,将我的帖子送到严九爷手中。”
方扶南将重伤的秦十八娘假意送进停尸之处,暗中吩咐薛麟趁夜带走,对话老内监提着一盏灯笼行走在笔直的甬道上,不时和蔼一笑,“这是军祭酒大人第二次来这里吧?是不是仍同从前一样?”
颜晗环顾周围,这是一处不大的院落,一弯水流从西南角上引入在院内盘桓一圈,汇成东侧池塘;院内草木繁茂,花卉葱茏,亭台楼阁精致秀气。
他第一次来到京中时,皇帝便在此处接见了他,并告诉他,这是桐庐生前的住处。
“皇上是很念旧的人,虽然殿下去了多年,但依然留着这处,时时遣人来修剪花木。”
老内监点点头,“就好像哪一天,殿下还会从塞上回来一般。”
颜晗一句话都不说,只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颜大人也相信,殿下仍会回来吗?”
老内监走至正堂前,推开半掩的雕花门。
门外散落着一只木屐,另一只落在门槛内。
颜晗低头看了看两只木屐,想要俯身捡起。
老内监制止了他,“殿下走得那日下过一场雨,夜里雨停了,殿下将木屐随意留在这里,匆匆出宫。
皇上说,将这些东西仍照那日的情形摆着……”
“好了。”
越璟从屋内走出,亲自拾起那双木屐,端端正正地摆在阶下,看一眼颜晗,“姜远山已经来过了,我想你的确也该来了。”
颜晗将琴从琴囊内小心取出,平放在窗下的琴台上。
“荥木,你去吧。”
越璟点点头,亲自掩上门。
“是。”
荥木将灯笼挂在门外,慢慢走下台阶。
那双木屐安放在阶下,上面朱红色的丝绦已经淡褪,鞋面上积着多年的灰尘。
荥木忍不住俯身细细吹去那些尘埃。
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这双鞋的主人还会回来。
向从前一般,如同最欢快的雀鸟一般走进这座被尘封的院落,笑着采撷那些花卉,打趣他这个老仆人。
荥木回望一眼院落,他从来没有见过谁似桐庐公主那般——她有一颗自由的心,仿佛自由的风,这世间的一切都绊不住她。
“那丫头把东西藏进了这里?”
越璟为难地敲了敲琴面,抓起琴尾晃了晃,听到里面闷闷的金属声音,沉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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