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好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假象。
云知意游移的目光半垂,不经意就落在了他的腰带上。
他上辈子为官后,若着常服,腰带多半都是这样式。
她借酒行凶的那回,蛮劲一起,扯断的那根腰带就是银线满绣如意纹的。
想起自己前世那次胆大包天的罪行,云知意不由地心生羞耻,两颊慢慢就烫了起来。
“无端端脸红什么?”
她没敢立刻抬头,这使他浅浅轻轻的促狭笑音清晰入耳,在她心尖挠起一阵酥麻热流。
霎时间,气氛绮丽到令人心跳失序。
云知意拼命提醒自己:要克制。
人,是可以克制自己的。
上辈子她和霍奉卿关系那样恶劣,她都忍不住偷偷馋他,这辈子都这样了,不馋是不可能的。
但她上辈子已经领教过“贪嘴”
的后果。
就贪了那么一次嘴,立刻被追命似地催着成亲,真叫人害怕。
如今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可万万不能这么早定下来成亲,否则将来一定会追悔莫及。
“霍奉卿,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再说话?”
“你若叫一声‘奉卿哥哥’,那我就离远点。”
霍奉卿红着脸笑觑她。
——“那算了,你爱站哪儿站哪儿吧,”
云知意做兴趣缺缺状,嗤之以鼻,“你不是要拿书?”
霍奉卿没好气地哼道:“我就是找个借口叫你出来单独说话,你会看不出来?”
“好吧。
你要说什么?”
她当然看出来了。
其实若霍奉卿不找这借口,她也会设法单独与他说说自己关于营救槐陵山中那些孩子的部署,毕竟两人有约定在先的。
霍奉卿的手指轻点住她眼下淡淡乌青,问得心疼:“你忙了一夜,是在安排槐陵的事?”
云知意笑着挥开他的手:“对,都妥了。
宿家已召集两百人待命,也托了人脉与希夷山中的‘神巫一族’谈好借道之事,不日就能从松原的希夷山绕进槐陵北山。”
槐陵的北山实际是属于北国门上绵延近千里的山脉一段,邻近的原州、松原郡、临川城都以此山交界。
松原那头的希夷山与槐陵北山是有小径可通的,只是险峻而隐秘,又需穿过山中“神巫一族”
的地盘,寻常人不敢轻易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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