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云知意虽严格督功课,却没这么凶冷地吼过人。
猝不及防的言知白愣在原地,眼里旋起泪。
烦躁的言珝也将矛头转向她:“哭什么?一天天的,让你读个书好似做苦役,若那小书楼给你,无非也就躲在里头偷吃点心睡大觉!
那是你长姐读书的地方,不会给你当猪圈用!”
接连遭受来自长姐与父亲的双重暴击,言知白再忍不住,抹着泪就跑去找母亲告状,任婢女在后头追个上气不接下气。
向来清静文雅的言家宅院,十几年来法……就是这手段不入流了些。”
盛敬侑自小长在京城,在原州既无人脉又无民望,若不积极笼络年轻后生储为己用,他这名义上的“原州最高主官”
还是被州丞府架空的命。
所以他敏锐地向霍奉卿、云知意、陈琇提前发出延揽讯息。
但光笼络人才显然不够。
他得尽快有一桩亮眼且轰动的实绩,以此给原州百姓拜个码头,也稍稍从州丞田岭手中夺过些许实权。
若成功截去州丞府整顿黑市赌档的事,这不就首战告捷?“你答应了吗?”
言珝扶额,看着同样发愁的女儿。
云知意闷闷摇头:“我没想好。”
“绪子,”
言珝轻声唤了她的乳名,“此次京中派来盛敬侑,想来是希望他有所作为的。
原州政坛格局或许会有所改变,你需要谨慎打算才好。”
“我知道,若选了站在盛敬侑那边,无论最后两府谁输谁赢,我都能全身而退。
而选择了州丞府,我至少有一半的风险。”
云知意缓缓抬起双手,合掌捂住脸揉了揉。
她在这件事里的利弊得失一清二楚,如今多了上辈子七八年的为官经历,她原以为自己能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爹,不管最后我选靠哪边,都必须尽早搬去云家祖宅。
云氏会在背后护我,却未必会护您,我不能给您惹麻烦。”
——下午考完最后一门,霍奉卿回北城官驿收拾了自己客房内的物品,等家里派马车来接回家时,太阳都已落山。
才进大门,他弟弟霍奉安就冲上来,挤眉弄眼地怪笑。
“大哥,你回来晚了,错过隔壁一场天大的热闹!
言大人气得咧,差点在家门口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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