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同窗中虽有人会暗暗模仿她的穿着打扮之类,但多数人对她都敬而远之,不愿被以为趋炎附势。
云知意也不爱扎堆,只与同窗中最为热情豪爽的顾子璇熟络些,除此外在庠学内就没什么朋友了。
进饭堂时,顾子璇小步蹦跶着趋近云知意身旁,笑吟吟道:“你家里定又特意给你加餐了。
我厚着脸皮沾个光,可好?”
看着顾子璇热情开朗的笑脸,云知意勾唇欲笑,却猛地薄泪盈眶。
顾子璇吓了一大跳,讪讪退了半步:“不、不愿也没关系……”
“没有不愿,”
云知意低头揩了泪,主动挽住她的手臂,瓮声浅笑,“我是喜极而泣。”
顾子璇,上辈子死得比她还早、还惨。
这一次,云知意希望自己能阻止甚至改变点什么。
至少,不要让旧事重演。
官驿小吏将云知意与顾子璇领到屏风后头单独的一桌。
小吏对云知意道:“令尊担心官驿餐食不周到,特地让人为您送来这蟹。
据说是京中云府快马加急送来,让您早早尝鲜的。”
凡京中云府有的东西,祖母总是多年来,云知意与霍奉卿在考绩总榜前三甲上的争夺呈胶着之态,两人憋着心气儿相互较劲,又都年少气盛,唇枪舌战是难免的。
可薛如怀常年徘徊在考绩总榜中后段,平素又多与街面上的三教九流往来,按理说与云知意交集不大。
但事实却是,他与云知意明面冲突的次数之多、交恶之深,仅次于霍奉卿。
原因很简单,薛如怀是邺城庠学旗帜最鲜明的“霍奉卿拥趸”
。
他维护霍奉卿向来不遗余力,攻击范围不限特定对象。
只要有人与霍奉卿不对付,哪怕仅仅是为某道题目就事论事的争执,接下来也必定遭到薛如怀或明或暗的“二次攻击”
。
谁也不懂薛如怀这份盲目的狂热从何而来,反正云知意与他的梁子就这么结下的。
此时,当云知意慢慢从“借蟹吃醋”
的惊愕中定神,以目光在霍奉卿与薛如怀之间打了个来回,浅浅扬笑。
霍奉卿表面虽冷淡,心中对薛如怀这个朋友却是珍惜的。
他性子孤高清冷,对人的好往往都在不动声色的点滴间。
就像此刻,用这么蹩脚的理由跟来,无非就是想确认她是不是打算找薛如怀的麻烦。
毕竟在过往无数回交锋中,薛如怀从没在她这里讨到过半点便宜。
想明白了这层,云知意没趣地指指桌上那一大盆蟹,对霍奉卿道:“请便,拿了赶紧走。”
“吃饭就好好吃饭,别欺负人。”
霍奉卿慢条斯理装了两只蟹在小碟子里,目不斜视,也不知这话是对谁说的。
薛如怀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云知意则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
就凭薛如怀在她面前屡战屡败的记录,霍奉卿担心谁欺负谁,还用说吗?——云知意招呼顾子璇与薛如怀落座,神色自若,仿佛刚才并未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但薛如怀很戒备,压低声音恶狠狠质问:“云知意,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突然托了顾子璇邀他来共桌而食,且没有对霍奉卿横挑鼻子竖挑眼,这很诡异!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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