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只觉得那份尴尬如有实体,顺着他的咽喉痒痒麻麻,逼得他总要说些什么。
若不是他即使住口,只怕这点小心思就要全然暴露在蓝思追面前了。
窗外的风吹进来,撩动了比帘子更加洁白的袖袍。
蓝思追伸出的手指尖有一丝蜷曲,末了,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他替金凌拿过架在木桁上的外袍,“穿衣吧。”
握在手中的衣料平直挺括,没有一丝皱褶。
定是被谁拉直扯平整后仔细挂起来才能有的样子。
望了一眼蓝思追,金凌心道:果然,他们蓝家人就是总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也这般重视。
若换作他自己,叠整齐就不错了。
哪还愿意下这等功夫去处,大不了换一件就是了。
他扯着衣袖,正要向上绑住扣带扎紧时,听得蓝思追问他:“昨日在席上,金公子你说要去西市里看看,今日还去得吗?”
金凌此刻正在和腰封环扣作斗争,昨日睡得久了,脖子有点僵硬,看不到腰后,总是怎么都扣不好。
现下听蓝思追一开口,更是手心一抖,就怕他说些什么昨夜醉酒的事,整个腰封直接脱开掉了下去。
这腰封一摔,倒是让金凌瞧见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怪了,怎么只剩下香囊和玉佩了,他腰封上的清心铃呢?心下焦急,也没听清对方到底问了什么,只知那意思似乎是要随他去个地方。
有蓝愿跟着,去就去呗,左右他闲人一个,正好可以消磨时间。
“去……的。”
蓝思追眼瞧着金凌都快要钻到床底,弯着腰撅着屁股,伸着一只手在够些什么似的,心里有些好笑。
“金公子在寻什么吗?”
这叫他这么说的出口!
金凌恍惚是记得昨夜亲自将这铃铛硬塞进蓝思追的手里了,还半恐吓半威胁他不许摘下来。
下意识看向蓝思追的腰身,干干净净,并未见他有佩戴什么东西。
果然喝酒误事,他都想了些什么……破廉耻的事。
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金凌拍拍手上的尘土,直立起来。
“没什么。”
他暗自咒骂这店家的懒惰,床底的灰堆的都可以淹死人了,现在也摸不出什么来,只待一会儿把蓝思追赶出寝室,用驱光符再好好找找吧。
“那吃过午食便出门吧。
我去点些这楼里的菜色,金公子除了鲫鱼,可还有什么忌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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