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是有读书人的傲骨,可就算有傲骨,他也不能拿小命不当回事儿。
在明白自己命不久矣之后,贾政惨白着脸看向贾赦:“大哥。”
这话一出,贾赦翻着白眼半是调侃半是鄙夷的道:“能听到你唤一声大哥,可真是不容易。
得了,你先赶紧去一趟王家,今个儿入夜之前,必须把王氏给我迎回来。
她要是回不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跪也好磕头也罢,哪怕王氏叫你给她端洗脚水,你也给我捏着鼻子认了!
跟小命比起来,这些都不算甚么。
懂了罢?”
“我……”
贾政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半响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牙道,“好。”
“那还愣着作甚?赶!
紧!
去!”
随着贾赦的一声怒吼,贾政麻溜的起身飞奔离开荣庆堂。
等贾政跑的没影儿了,贾母才捂着心口哎哟哎哟的唤了起来。
贾赦登时没好气的道:“别总是只顾着心疼你那宝贝儿子,偶尔也考虑一下大局。
哼,挨我的骂也就罢了,左右我这个当哥哥的,还能真害了他不成?老是好赖不分的,王家人才是真正的作践他!”
“赦儿。”
贾母不哎哟了,却仍拿手捂着心口,“那其他的事儿呢?对对,我这就让珍珠去荣禧堂那头帮忙,今个儿入夜前,先把地方给搬了。
你去住荣禧堂,你去。”
贾赦继续翻白眼,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家就是一窝怂货,只会在窝里横的那种。
不过,相对于其他两个罪名,窃居正堂反而是最轻的一种了。
毕竟,长幼无序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而另两个却是涉及律法了。
“唉,咱们家人口少,以往不觉得,如今一忙活起来才知晓人手不足有多麻烦。
这样罢,二弟不曾在孝中豢养外室一事,由我出面想法子抹平。
至于窃居正堂这事儿,就交给老太太您来办了。
对了。”
贾赦忽的一拍脑门,强调道,“以往的事儿我不管,回头但凡有人来打听咱们府里的事儿,老太太您定要一口咬定,管家理事的人是您和我媳妇儿。
还有,当家做主的人也是我和您。
记住了?”
“好好,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贾母只要一想到方才贾赦说的,兄弟俩一起下黄泉见老太爷之类的话,就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
这会儿,只要能将事儿抹平了,就算让她伏低做小,她也会咬牙认下了。
见贾母确实知道怕了,贾赦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这事儿还有的忙活呢,不过正如他媳妇儿所说的,不会的就去问去学,去试着做。
说白了,他都尚不到而立之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然而,似乎注定荣国府要经历这一劫,及至晚间,贾赦尚未将事情理出个头绪来,贾政也不曾将王夫人迎回府上,赖管家却急匆匆的来报,说是有大理寺的人过来问话。
当然,仅仅是先来问话,而非直接拿人,可饶是如此,也把贾母吓得不轻。
等送走了差人后,贾母只觉得背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愣是半响都没能缓过气来。
直到掌灯时分,珍珠来报。
“老太太,二老爷回来了,带着二太太一道儿回来的。
只是二太太说她累着了,就先去歇下,等过两日身子骨好些了再来给老太太请安。
还说,还说她想念珠哥儿和元姐儿了,让给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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