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吹蜡烛。”
我说,“不过蛋糕你也不能多吃,吃多了你又得上吐下泻。”
他老老实实地点头,然后问我:“许什么愿?”
“许你自己想许的愿。”
是真有点笨,连这个都要问我。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说:“我想留下。”
不等我阻止,他已经吹熄了蜡烛。
我抬手敲他脑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意外的是,他得意洋洋地跟我说:“你答应的话,就灵了。”
谁说他傻?他可一点都不傻。
这是我16我以为我够轻手轻脚了,结果还是把那小子给吵醒了。
毯子刚搭在他身上,他直接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我被他吓了一跳,说他:“吓唬谁呢?”
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充满了惊慌,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事后我才意识到,那或许是他常年流浪在外形成的条件反射。
在外面,怎么可能睡得踏实呢?外面的世界不仅仅有风吹雨淋,还有数不尽的危险。
我给他盖好毯子说:“好好睡觉。”
结果他拉住了我的手腕。
他说:“这床好舒服。”
一个弹簧床,怎么可能舒服?但是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过床的人来说,这大概真的是好生活了吧?我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不再管他,自己回屋睡觉了。
袁春天反正就是赖在我这里不走了,救助站的阿姨隔三差五来看看,跟我汇报工作似的说说各项安排的进度。
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星期,阿姨终于说要带袁春天去办户口了。
袁春天这家伙一点儿都不明白户口的意义,就我一个人在那儿傻乐,显得我比他还傻。
因为办户口要拍照,我看他那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心烦,拉着他去附近理发店花了20块钱给他剪了个圆寸。
这圆寸剪得也够傻的。
办理户口的时候,袁春天很想把自己的地址填我这里,被我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别说规矩上这事儿就行不通,就算行我也不答应。
他谁啊?我又不是他亲爹。
袁春天的户口是救助站的集体户口,但不管怎么说,这从来都居无定所漂泊无依的小可怜在这个社会里有了真正的身份。
他有了名字,有了户口,很快也能拿到自己的身份证了。
从此往后,他虽然依旧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却可以自由地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他说:“我想坐火车。”
袁春天告诉我他以前喜欢在火车道旁边看飞驰而过的火车,从绿皮车到红皮车再到高铁,说得好像他见证了铁路列车发展史一样。
我说:“坐火车?你要坐火车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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