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闻本能往那边看。
男人西装革履,修长的手指在琴键间穿梭,矜贵优雅如城堡里走出来的贵族公子。
路闻收了眼神,认真道:“那不叫小帅哥,那是艺术家。”
闻言,隔着一张长桌的某人,不着痕迹看向那处“艺术家”
,眸光微动。
也许是酒精的刺激,气氛的烘托,又或是这些天的相处,对于徐觅,大家的态度少了些拘谨和顾忌,更有个年纪轻轻的男生表示要和他喝个不醉不归。
杯盏交错间,隔着朦胧的双眼,隔着深棕色的酒瓶,对面人的眉眼倒是模糊起来。
徐觅倾身,往洗手间的方向。
路闻已经接受自己酒量浅的事实,一晚上滴酒不沾,这会看到他灌了酒离席,悄悄跟在后面,怕他摔倒。
幸好这人走的还是直线,看起来清醒,她便一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看着。
洗手间门口。
“我倒是很少看到你沾酒。”
朱稽笑道。
徐觅笑了声。
两人的对话夹杂在连串英文中的母语格外清楚,路闻咽了下口水,她好像……不小心又听墙脚了。
朱稽无奈笑笑,转而道:“专辑的反响很好,放心。”
徐觅睨他一眼:“我有不放心过?”
朱稽锤了下他:“嘿,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墙角一隅,人流稀少。
比起平时,比起这些年在屏幕前看到的他,其实路闻最喜欢的是他现在的样子,生动的,鲜活的,正如当初那个捧着奖杯眉目舒展的少年。
“不过这一次,为什么这么多人公开给你站台?”
路闻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听到朱稽的疑问。
朱稽知道现在不适合问这个,但是作为经纪人他应该对手上艺人的圈内关系足够了解,万事提醒着点。
“程珣和路启尧夫妇,那是出了名的低调,怎么一到你这,就跟维护自己儿子似的呢?”
他还奇怪为什么他家觅爷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原来是手上还有王牌。
朱稽心下一喜,可他再仔细一瞧,眼前的人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仿佛徐觅会抢过某艺术家的饭碗这事儿并不在任何人的意料之中。
悠悠琴声戛然而止,甚至没有一个合格的收尾。
气氛蓦地冷下来,众人皆是从微醺的状态抽身,眼神聚集在原本的声源。
只见身着正装的琴者撤开指尖,舒展一个温和得体的笑容,随后便从座位离去。
旧人离开,自然有新人落座。
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只是个长相俊朗、醉酒的东方男人。
这样莫名打断别人的演奏,其实算不上礼貌。
可他这样做了,自然而从容。
朦胧的灯光倾泻,为他细长的手指覆上一层柔光。
琴键起起落落,溢出一串悠扬的乐音。
与先前慵懒的蓝调相比,仿佛有一股力量把你从安逸的飘窗拽到阳光下、绿地里。
他在诉诸着什么,每个人都可以听见,但无人知晓。
因为成百上千遍的印象,路闻听出来,第一段是《满天星》的前奏,可之后的,路闻肯定自己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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