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医院回来已经好一会儿,若是平常,他此刻早该脱下这身被医院浑浊空气沾染过的外套,沐浴更衣后,才会再次下楼。
但今天,他的心情明显坏到极致,才能忍受这些平时不堪忍受的琐事。
管家刘伯垂目静默站在他视线之外,他身后几人亦是,陆鼎轩不说开灯,谁也不敢轻易做主,所有人都被笼罩在夜晚天然的黑纱中。
“季语。”
陆鼎轩开口,声音平缓,喜怒难辨。
季语一惊,早撑不住跪倒他面前,声音因畏惧带上颤音:“陆先生。”
陆鼎轩森然的笑起来,模糊光影之下,他的英俊的脸庞初见狰狞:“你很怕我?”
极淡语气,却让季语忍不住颤抖,她张嘴尚未发出声音,他又重复:“真的很怕?”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耐,季语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没有!”
怕,她当然怕,但是她不能说,她对他是敬,不是畏。
她的答案没有让陆鼎轩的怒气减少半分,他执起面前的茶壶就朝她扔过去:“是我平时对你太宽容了,你才不知所谓!”
茶壶里的水温度适宜,不算烫,浇在脸上却也灼热难耐,尤其对方是用了狠力,但季语不敢动,更不敢用手去擦。
这个时候,她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关乎生死,虽然她心里明白,她在许柚身边,陆鼎轩不会轻易动她,但她也不敢赌这万一。
“刘伯!”
陆鼎轩开口,客厅里的灯被悉数打开。
客厅顶部做了挑高处理,又以几何造型向四周错落排列。
本来这样的空高装饰吊灯是最适合不过的,但由于许柚无意说不喜欢那种“层层叠叠”
的感觉,陆鼎轩就去掉主灯,改用筒灯。
筒灯按照星辰方位排列,每个筒灯光源一圈整齐镶嵌数十颗一克拉以上粉钻,灯光柔和,钻石璀璨,倾泻而下,星空辽阔,如幕如瀑,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设计者的良苦用心,和柔软情谊。
陆鼎轩冷凌的面容在柔光中显得模糊,他似乎在笑,只是那笑未达眼底。
季语不敢造次,压着心跳偷看一眼又连忙低头,她大脑飞快算计着,越是害怕,头脑越是反常的灵光。
所谓物极必反,向死而生!
她深深吸口气,再开口,人已经从适才的恐惧中抽离,冷静清晰:“陆先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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