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斜斜靠在车头的一侧,似乎正在等人。
真的是冯恪之。
因为宪兵部队的性质,制服比常规部队还要讲究几分。
尤其是军官的制服,料子和样式无不考究,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愈发挺拔,也极是惹眼。
正好是下课时间,不断有学生进出,很多人频频回头,向他投去瞩目的好奇目光。
孟兰亭见他双手插兜,似乎等得很不耐烦了,赶紧加快脚步出去。
“冯公子!”
孟兰亭出了校门,叫了他一声,见他转过脸来,抬了抬眼皮子,好似刚看到自己出来,也根本没有走过来的打算,便朝他走了过去,最后停在了汽车的边上,中间和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来了?”
冯恪之瞥了她一眼,口气很是随意。
“秘书说你早上给我打过电话了?正好中午我路过这里,想起来就顺道停下问一声。”
“你什么事?”
孟兰亭闻到了散自于他身上的古龙水气味,也是如此的嚣张,就如同他这个人。
她被熏得呼吸微微一窒,刚开始,几乎有点透不过气来,更弄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会突然洒了这么多的香水。
记得先前,从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类似于这样的体味。
孟兰亭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往后稍稍退开了些,等恢复了呼吸,才说:“冯公子,昨晚那个和我一同竞考助教位子的罗先生被人打了,今天又听到了个消息,也是在昨日,傍晚有人扇了另位秦姓学生的耳光。
我猜,应该是和昨天课堂上向我发难的事情有关。”
她抬起眼。
“冯公子,我想问下,是不是你叫人做的?”
“是啊。”
冯恪之应得很是干脆。
“姓罗的自己也承认了,背后对你使阴。
至于那个学生,不过叫他长长记性罢了。
小事一桩,我也没做什么,孟小姐你不必向我道谢。”
他神色怡然,语气满不在乎。
说完,顿了一下,瞥了她一眼。
“我之所以如此,完全只是出于我来上海前,我父亲曾叮嘱过,要我关照些你的缘故罢了。”
他又添了一句。
孟兰亭垂眸,沉默了片刻,说:“冯公子,虽然你很大方地叫我不必向你道谢。
但我还是先得向你道个谢。
谢谢你为我出头。”
“但是,”
她加重了语气,“说真的,即便伯父对你有过叮嘱,我也不需要你如此的关照。”
冯恪之仿佛一怔,眼底先前的那种怡然之色渐渐消失,盯着她的两道目光,变得有点不悦了。
“孟小姐,你在怪我?”
孟兰亭对上他投向自己的两道目光,说:“不敢。”
“今天打电话找你,除了致谢,其实也是想告诉你一声,希望此事就此作罢,往后,也再不要发生类似这样的暴力事情了。
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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