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蒙,她小脸皎洁,一双眸子晶亮通透,唇边含着绵软笑意。
陶靖拢了拢她的斗篷,狐狸毛滚边斗篷簇拥得她脸蛋更加小巧,还没他的巴掌大,“你走后不久,阿爹便纳了一个姨娘,目下安顿在南月阁中。”
果不其然,他刚说完陶嫤就变了脸色。
提前告诉她,是不想让她明天见了不高兴。
陶临沅以前也纳过妾,但毕竟是在殷岁晴离开以前,自从殷岁晴离开后他把陆氏赶出陶府,本以为会有所改进,未料想没撑多久,又本性毕露了。
陶嫤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她最不喜欢陶临沅纳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进门,要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也好,偏偏一个个都不安分,让人看了就烦。
上辈子如此,没想到这一世还这样,陶嫤方才对阿爹那点同情,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有一句话叫做本性难移,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陶嫤与陶靖告别后,回到重龄院,院里已经打点完毕,除了一些小地方没布置好,基本已经没问题了。
夜里陶嫤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有点庆幸阿娘跟阿爹和离了,否则谁知道会不会有交锋说她长得像殷岁晴,还算抬举了她。
殷岁晴端庄明艳,那份与生俱来的高傲风骨,是旁人怎么都学不来的。
相比之下,陈姨娘颇为小家子气,气质上输了殷岁晴不止一筹。
陶嫤没想到陶临沅竟会纳一个跟阿娘长得像的人,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存心膈应人么!
阿娘还没死,要是让她看到了,心里会怎么想?思及此,陶嫤心里不悦,面上却一派淡然,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手,“你就是陈姨娘?”
陈氏点点头,道了句正是,“昨儿听说三姑娘回来了,秋娘自从过府后还从未见过姑娘尊容。
想着姑娘刚回来必定很忙,是以便没立即来叨扰,拖到今早才来给姑娘见礼,望姑娘不要怪罪。”
倒是个会说话的,比陆氏好了点。
陶嫤睨了她一眼,让她先坐着,“你来得早了,我尚未洗漱好,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把。”
说罢接过白蕊手里的青釉缠枝莲纹茶杯,旁若无人地漱起口来。
陈氏这一年受尽陶临沅宠爱,大房里没有掌事的人,陶临沅又跟原配和离了,是以她日子过得很是逍遥。
她虽是个姨娘,但下人也都不敢给她脸色看,对她毕恭毕敬。
如今三姑娘回来了,听说她是陶临沅的心头肉,便想着拾掇拾掇,收敛性情到她跟前示个好,往后能好好相与。
未料想这三姑娘瞧着乖巧可爱,实际上并不好糊弄。
她刚才进来险些被泼湿衣服不说,现在还被晾在一旁,这是要给她下马威么?她被陶临沅宠惯了,一时受不了这样的落差,面上笑容有些挂不住。
她不知道这份宠爱,只是因为她的脸罢了,一个替代品,有什么好得意的呢?秋娘抬起头悄悄打量陶嫤,发现这三姑娘真个生得精致。
靡颜腻理,细皮嫩肉,身上皮肤没一处瑕疵,那小脸光是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
不愧是富贵人家娇养的千金,同她们这些人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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