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有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荠荠菜摘好、洗净、焯过水,放些盐巴腌制一下,就可以吃了,一顿饭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想想,一直没有油星进口了,就靠鱼补充蛋白质,日子过得也算紧巴。
回味烤老鼠那香味儿,已经是很久的事了。
那肉味还真挺香呢。
呵呵!
躺在床上,父亲想起那位火车司机的话,苦涩地笑了。
他真想把那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揪下来,给自己赔个媳妇才对,叫他乱说话。
现在屯里二十岁左右的潮男信女都男娶女嫁了,哪有他这个年纪还未婚配的姑娘了。
再说,那个年代还没有时兴嫁大叔的热潮
都是年龄选上下不超过三岁的适龄婚配。
父亲这个年龄还真是尴尬期。
被冷藏了。
想想阴差阳错的,错过了李敏,不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突然,父亲脑海里又浮现了二舅爷的形象。
家里日子不好过,二舅爷好久没到家里蹭饭了。
光棍的日子苦啊!
这次回去,一定去大队上见见他。
眼下爷俩是同病相怜,也许,只有他俩能真正体会这其中的苦楚吧!
五月中旬,父亲按着惯例带上鱼和山野菜回老家了。
这次的山菜除了荠荠菜,婆婆丁,还有猫爪子,老蕨菜。
都是父亲下班后去采的。
怕老的快,都摘好焯过水了。
特意给二舅爷备了一份。
父亲带着满袋子的野菜回到了家,放下布袋,送给了奶奶。
太奶杵着裹脚迈开金莲碎步,一顿一顿走过来,“臭小子回来就有鱼吃了。”
难得太奶这么高兴。
父亲点头,说“有,够吃!”
父亲拿出给二舅爷那份,跟奶奶说:“娘,我给二舅备了一份,我想他了,准备去看看他。”
奶奶明白了儿子的去意,点了点头。
她也惦记这个亲弟弟。
父亲得到了奶奶的首肯,就直奔大队去了。
再次见到二舅爷,略显偏瘦。
精神挺好,乐呵呵地迎接父亲。
接过鱼,高兴坏了,还能吃到鱼,挺意外的。
山菜嘛,只要勤快,哪里都会采到。
只是,没有几个跟父亲一样,愿意去爬山越岭找野菜的。
父亲肯吃苦,勤快,他认为想要丰衣足食,就得“勤”
字当头。
二舅爷住的是大队,他一直负责打更的活。
有一间房子,一铺炕,炕头这边有锅灶。
大队给记工分。
队上正常分的粮食他都有,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父亲进到屋里,发现被褥都脏了。
屋子里挺乱的。
父亲心里说,“白叫光棍了,这哪里光了。”
父亲见不得乱象,于是,插手拾掇起来,二舅爷也叫不住这个犟小子,索性,随他去了。
父亲又拆了被褥,清洗好了,晾晒在院子里,那里有晾衣杆。
父亲觉得,人不能把穷和懒放在一起,那就没好日子过了。
擦洗收拾,一顿忙活,二舅爷就像久别的孩子见到了家长,突然有了依靠,身前身后,搭话扯闲篇。
收拾停当,看着就舒服多了。
父亲告别二舅爷,就回了自家。
父亲觉得光棍的日子过成这样,挺没意思的。
孤孤单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以后,,要常来陪陪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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