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越一翎有些心神不宁,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他便披衣趿鞋出门透透气。
冬天的夜晚,天空显得极远,少许星子孤零零地挂在夜幕上,他坐在檐廊上,借外头的寒凉之气驱散了几分心中的躁郁。
越一翎舒心地呼了一口气,把胸中浊气尽数吐出,余光一扫,却瞥见隔壁屋顶上影影绰绰有一个人。
越一翎心下警觉,皱眉仔细辨认了一下,原来是裴筠。
见是她,越一翎愣神之余,展眉笑了笑。
裴筠正坐着小口抿着酒,这酒是她从漠北带回来的,入喉辛辣,一路沸腾到胃肠,烧得人指尖都暖洋洋的。
越一翎轻手轻脚翻出了自家的围墙。
他身手自然是灵巧敏捷,只是碍于激动忘了自己还趿着鞋子,翻出墙时便丢了一只鞋在墙内。
越一翎在墙外呆了一会儿,挠挠头,又翻了回去。
折腾半天终于出来了。
大宅院的墙比起他家要高许多了,他寻了一棵挨了墙的树,就着树爬上了围墙,慢慢挪到屋顶上,溜到裴筠身边坐下。
“来一点?”
裴筠也没问他怎么过来了,只顺手把酒壶递给他。
她一开口说话,浓烈的酒香中,越一翎嗅到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你吃糖了?”
他问着,接过酒壶灌了一口。
他擦了擦嘴,转头看见裴筠伏在自己的膝盖上,枕着手臂笑着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酒蒙蔽了他的眼睛,又或是月色太好,他觉得她蜷成一小团的样子格外孩子气,笑起来特别好看,于是嘴边的话变得不利索起来:“怎,怎么了?”
裴筠笑笑:“酒量不错。”
她一开口,空气中的甜味愈重,越一翎心中断定她是吃了糖。
喝酒还吃糖,这得多嗜甜。
裴筠抬起身子向后仰去,枕着手臂,睡在了瓦片上。
“在莫戈,这样的酒,许多男人连一口都喝不下去。”
越一翎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月华在酒中荡漾,映出波光粼粼。
越一翎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不由露出神往的笑容:“我爹爱喝酒。
我小的时候他就经常骗我喝酒,渐渐就练出来了。”
他兴致勃勃地说:“小孩子喝醉了好玩,会胡天海地地唱歌,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把平时干的坏事都吐了个干净。
我以前喝醉了还学狗叫,硬是要和家里养的狗睡一个窝,这事情我娘到现在还拿来笑话我,说我上辈子可能是条狗。”
完了他回头问裴筠:“你喝醉过吗?”
“嗯。”
裴筠懒懒地应了一声:“喝醉过,倒头睡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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