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进国家队，是上一世季远短暂的击剑生涯中，最想达成的目标。
这一世，季远杀出重围，在全国赛事上表现相当出彩。
就在这么一天，他好像达成了一直以来的夙愿。
剧烈的运动过后，季远的脸通红，现在因为激动，涨得更红。
“真的吗？是我吗？”
他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忍不住又确认一遍。
“是你。”
邝教练微笑点头。
回休息室的路上，季远都忍不住激动，抓着贺别雁的双手不停地晃。
“贺教练，我进国家队了！
我要进国家队了！”
她笑着，是真心为季远开心。
“唉，没想带了三个月不到的得意弟子，就要被国家队挖走了。”
话是这样说，她的语气和神情中却没半点遗憾。
季远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努力平息自己激动的心跳。
一边走，一遍闭着眼强装镇静。
贺别雁失笑，又发现，季远的失态好像总能让自己遇上。
季远意识到贺别雁的态度，与自己的狂喜不同，更像是一种过来人的冷静和欣慰。
他看着她的侧脸，看见她向上微微勾起的唇角，笑得真心实意。
季远忍不住问道：“那你呢？”
问出这话时，季远没有错过贺别雁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连带着那颗泪痣，都像她流下了一滴泪似的。
可这落寞只一瞬间，消失得飞快。
季远眼前，她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贺别雁笑起来，连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我？你操心我干什么，不就是继续在省队混混日子。”
这话说的，好像又在急着和他划清界限。
季远不由得脑补了她用委屈的语气说：你走你的康庄大道，我继续当我下水道里的老鼠。
好滑稽的画面，季远却不想笑。
这下他是真的有点好奇，本该意气风发、拿奖拿到手软的国家队选手，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样子的了。
季远停了脚步，一时没说话。
贺别雁觉得奇怪，也停下脚步。
她看着季远：“怎么了？”
男人的失落好像是一瞬间席卷而来。
这张干净的脸上，悲伤也能被一眼看出。
她竟然有些羡慕季远，还能将明显的情绪写在脸上。
季远在真心地觉得遗憾：“我在想，你……本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本来应该有更大的平台，而不是……我想，你或许能和我……”
他知道自己有些无礼，说得迟疑又试探。
贺别雁怔忪片刻。
季远的出现，像是一团不易察觉的火光，如今轻易地在她心里烧起来。
可贺别雁觉得，这团火竟然灼得她疼痛。
于是她迅速出言打断季远的话。
“人生里，没有那么多‘本来’。”
她也没顾什么社交礼仪了，表情冷下来，面若冰霜地走了。
贺别雁笑的时候都很有距离感，不笑的时候更加，甚至是有些冷的。
两人一直以来都是和谐而并不深入的氛围，头一次不欢而散。
季远也意识到是自己越界了，无措地往前追了几步。
可看着贺别雁略显狼狈的背影，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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