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等等。”
我牵上裴荆的手，刚准备和他离开，却受到了刘彻的阻拦。
一瞬间，隐匿的侍卫将我们团团包围，利刃出鞘，寒光迸现。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裴荆将我护到身后，微仰着头和刘彻对峙。
“你又要做什么？”
出了那间破屋，刘彻就又变回了那个冷血无情的帝王，若非他此刻眼眶微红，方才那一切简直就像梦一样不真实。
“你真的想好了要跟他走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带有一丝感情，就像是在谈论筹码，可我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祈求。
我避开他的视线，站到裴荆身旁。
他看着我，久久未动。
“好，朕答应你。”
他看着裴荆，面色冷峻，说话间带着上位者命令的口吻。
“你帮朕除掉幽魂，朕放你们离开。”
裴荆微扬着下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和玩味，他攥着我的手指，下意识地揉搓着，似乎是有意做给刘彻看。
“你对我构不成威胁，我凭什么答应你？”
我抬头看他，只见他眼中紫光流动，袖中的桐木偶蓄势待发，想来应该是恢复了。
可刘彻只是挥手命人收起刀剑，极具压迫感地往前走了两步，缓缓说道：“朕前些日子派人寻访了蓬莱仙岛……”
说着，他转头看向我：“你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蓬莱仙岛？那不是裴荆修习神术的地方吗？这种仙山仙岛一般很难被人找到，好端端的，刘彻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正在我疑惑时，手上一痛，我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一片阴沉。
许久，他冷笑一声：“一个幽魂而已，我帮你杀就是了，何必吓唬她。”
说完，裴荆带我转身离开。
刘彻的人没有再追上来。
我和裴荆回到了长安城西北角的小院。
它与我们离开时一般无二，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是门上多了几道刀劈斧凿的痕迹。
裴荆伸手抹去门上的符号。
“哐啷。”
一个背上伤痕累累的桐木小人掉在地上，裴荆捡起它抹去上面的灰尘，微不可闻地叹气：“辛苦你了。”
起身时，他的身体明显摇晃了一下，我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满眼关切：“你没事吧？”
一路上，裴荆看起来都非常疲惫，我想，他面对刘彻时大抵是在硬撑吧。
我将他扶到屋内，裴荆盘膝坐在阵法中间，身上的符号隐隐显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痛苦，我却不敢贸然出声打扰，只能和桐木小人一起静静地守在原地。
裴荆身上的谜团很多，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可眼下最要紧的，是他的身体。
月上中天。
裴荆终于睁开了眼。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担忧地看着他。
他面色苍白，嘴唇呈现暗紫色，眼底一团青黑，强撑着拉住我的手，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别担心，我没事。”
我挨着他坐下来，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像我们在梦里，坐在桃花树下那样。
裴荆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伸手环住了我的肩膀。
他声音低哑：“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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